他終於按下了手機的鍵盤,其實她換過號碼之後,他就把彼此的號碼給輸入了對方的手機裏麵。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她的聲音有些迷蒙,大概是睡著了被手機吵醒,帶著一絲床氣,讓人聽了仿佛是雞毛撣子掃過心間,柔柔軟軟的,想要將聲音的主人擁入懷裏。
他抿了抿唇,低沉的男聲簡單地說:“我在你家樓下。”
今天匆匆的離開,兩人就再也沒有了交集,此刻躺在床上睡眼迷蒙的秦真真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不清醒,可是迷迷糊糊皺眉的同時卻發現自己的手中的確是握著手機,她不由一愣,下意識反問:“你說什麼?”
他在電話那頭十分耐性地重複了一句:“我在你家樓下,真真。”
她這才驚醒了過來,連忙從床上跳下來,邊聽著邊走到窗台上往下看,可惜太黑太暗,隻有路邊很隱約的路燈,從這樣的高度和遠度望過去,隻能看到一個隱約的影子,好像是車子,但是沒有見到他的人。
她握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你這麼晚了來這裏做什麼?”
季薄元說:“你下來。”然後電話就被掐斷了。
她想著這個男人到底還是這樣的霸道強勢,大晚上的讓自己下樓就下樓,還不給對方說話拒絕的機會,可是轉念一想,這樣才符合季薄元。
她沒有想太多,隻是很奇怪這麼晚了他怎麼會過來,雖然這裏是秦家,雖然之前還是和秦冽吵過無數次,不過她到底還是披了一件外套就偷偷下了樓。
已經是深夜,家裏沒有一個人,她很快就跑到了門口,隔著不遠的地方的確是停著一輛車,車燈一閃一閃的,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仿佛是會發光的夜明珠。
她走近車窗,季薄元已經將車窗放了下來,看著她微微有些發紅的眼眶,聲音難得溫和:“吵醒你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她沒好氣地拉了拉身上的薄外套,歪著脖子問他:“你有事情?”
他簡單地“嗯”了一聲,已經別開視線,說:“上車。”
秦真真想了想,既然都下來了,再說他說有事情,也不差就上車了,於是挑了一下眉就繞過車頭坐進了副駕駛,車門關上的同時,她又問:“什麼事情?你傷勢還沒好,大晚上的不休息跑來跑去幹嗎?何況這裏還是秦家,真是瘋子一個。”
瘋子?形容的可真是有夠透徹的。
他的手緩緩地撫上方向盤,然後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這樣近的距離,幾乎是可以看清楚她的每一個細節。他突然想起剛才看到她紅紅的眼眶,那兩排微微顫抖的眼睫,如同狂風中蝴蝶脆弱的翅膀。
見他長時間不說話,還盯著自己猛看,秦真真有些不自然,不禁伸手習慣性地拉了拉外套,“怎麼了?你不說話幹嗎?到底有什麼事情?”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眼前一黑,然後腰間就多出了一雙手,他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