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元一把抓住她胡亂揮動的手,眉色一沉,當下使勁一拉秦真真,大手牢牢的扣住她的腰部,沉聲道:“秦真真!你是白癡嗎?”

話雖然說的是咬牙切齒,雙手卻是緊緊地扣住她的腰,甚至是帶著一點不易覺察的顫抖,仿佛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體內。

她已經忘記了他這個時候又在罵自己白癡,她雖然餘驚未定,可是一見到季薄元就這麼真真實實在自己的麵前,他抱著自己,他救了自己,她除了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安全感之外,更多的是酸酸澀澀的感覺。

為什麼每次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永遠都是他?

雖然隻有兩次,可是足夠了,真的足夠了一次比一次的危險,他又救了自己。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感動,或者是之前太多的事情都加起來讓她覺得到了這一刻碰到一個安全信任的肩膀,所有的情緒都要爆發出來。她控製不住,埋在他的胸前,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懷裏的女人突然大哭起來,整個人縮在自己的胸前瑟瑟發抖,季薄元終於是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丟臉!”極低的聲音響徹在耳邊。季薄元顯然在嘴巴上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你既然有那麼大的膽子隻身來越南,現在又哭什麼?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清楚?你不要命了來主動喂子彈?”

隻要一想到剛才那種真正版本的槍林彈雨,他就恨得牙癢癢,如果自己來晚一步呢?她會怎麼樣?他不想去想那種讓他覺得心慌意亂的後果,所以越發用力扣住她的腰。秦真真隻感到背後伸過來一隻手抓住她的後背,使勁一提,提著她就往前走。

她知道他把自己抱了起來,竟然十分配合地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隻是抽抽答答的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哽咽著喉嚨喃喃地問:“季薄元,你為什麼會來這裏?你是不是又跟蹤我?”

雖然他救了自己她是很感謝他,而且現在就這樣被他抱著,她的胸口有一種很溫暖很溫暖的感覺,仿佛是所有的悲哀都遠離了自己。可是有些事情她還是想要搞清楚,為什麼好巧不巧,他就會在這個時候在越南。

如果說是巧合,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他淡淡地說:“我在這裏很奇怪?”他抱著她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看到對街的酒店,皺著眉問:“你住哪裏?”

她用手指了指酒店的大門,“我就住這裏。”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頓時從他的懷裏跳了起來,“不行,我現在不能回去!”

“你還想去喂子彈?”季薄元淡淡地問。

一字一句清晰分明,沒有什麼起伏的語氣,可是秦真真還是能夠感覺到,季薄元似乎是在生氣。

然而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他為什麼生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她隻知道自己來越南的目的是什麼,她在酒店的走廊上麵聽到的是什麼,她現在最想要做的是找到爸爸。

她想了想,看著季薄元,終於說:“我來越南不是來玩的。”她雖然不願意跟他主動提起爸爸的事情,但是看在他剛才那樣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她的態度明顯是改變了很多,也算是側麵提醒了他一些“內幕”。

他是季薄元,聰明如他,既然會追來越南,想必他也是聽到了一些消息。

“哦?”季薄元微眯著黑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你來越南做什麼?”

她怔了怔,心下倏然緊縮,聲音中帶了幾分不可仰製的顫抖,“你明明知道的,還來問我!過分!”說完她轉身就打算離開。

可是腳步還沒有邁出,她的手腕已經被人牢牢扣住,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秦真真,不管你今天來越南是為了什麼,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越南!這裏是越南!這裏不是你從小到大成長的城市,剛才那樣的槍戰在這裏就跟吃飯喝水一樣隨便,我不是危言聳聽。你有幾條命夠你這麼折騰的?還有,既然來了,你都不知道帶幾個人的嗎?你是在逞能?”

她知道,她統統都知道,可是,她的爸爸就在這裏,還死了,她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想。

委屈逐漸湧上心頭,她忍住胸口翻滾的情緒,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好半響才紅著眼睛說:“如果你最重要的人在某一天突然離開了你,你措手不及,難道你會沒有感覺嗎?還顧及著自己是不是能夠安安全全的生活下去?如果你明明知道他在哪裏,你都會無動於衷就為了所謂的生命安全而坐在家裏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