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元揚眉淡淡地說:“別說傻話,我並沒有生氣,隻是最近太忙了,你應該知道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薄元”任妙彤抬眼看著對麵的男人,一室的陽光透過明鏡的玻璃窗折射在他的身上,他眉目俊朗的熠熠生輝,她心中一動,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了勇氣,屏住一口氣,終於將那句話給說了出來:“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訂婚?如果你真的覺得很難做的話我不會勉強你”她的樣子楚楚可憐,仿佛是受驚的小鹿,既有期待,又害怕他的拒絕。
季薄元當然也知道她的心思,隻是他並沒有馬上接話,也沒有看向她,似乎是在沉吟。其實這樣的沉默已經算是一種拒絕,隻是他在醞釀著更好的表達方式而已。
任妙彤緊緊咬著唇。
“妙彤。”季薄元抬起頭來,終於出聲,卻是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我們認識有十多年了吧?”
任妙彤一愣,下意識點點頭。
季薄元微笑道:“我記得我剛剛見到你的時候,你差不多也就是這麼高。”他比了一個高度,比自己麵前的桌子高不了多少。
任妙彤側頭微笑:“你那時候也不會比我高多少啊,有什麼好笑的。”
季薄元點點頭,沉靜了片刻,說:“妙彤,其實我覺得我之後說得話會顯得很俗套,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敷衍你,不過我還是應該要說。我考慮了很久,這些年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不少。我很感激,可是我季薄元不會是你的那個命中注定的男人。妙彤,我一直都把你當自己的妹妹。”
任妙彤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她幾乎是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有些茫然無措地問:“薄元,我是哪裏不夠好嗎?”不然為什麼你一直都無動於衷?
季薄元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看著她這樣一幅樣子,惶惶不安,隻是為了得到自己一個答案,她哪裏不夠好?
其實她很好。隻是他不喜歡。
這樣的對白真的是最俗套的劇情,他從來都不屑說。可是現在對麵坐著的女人是自己真正青梅竹馬的。他記得以前姐姐常常告訴自己,就算不喜歡,也不要說出來。因為女孩子都要麵子,感情的東西裝不來,所以時間長了,她自然就明白。
可惜這麼多年,她似乎一直都執迷不悟。
他正在思忖著應該怎麼樣找一些比較溫和的措辭,手機的鈴聲打斷了尷尬的氛圍,他拿出來一看號碼,什麼都顧不上了,隻跟任妙彤說了聲“抱歉”起身就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絲笑浮上了任妙彤的唇角,似乎是在譏諷自己適才的軟弱和怯懦。可是對象是季薄元,她深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又顯得那樣正常。
即使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她卻依舊想要嚐試。不爭取哪裏有資格擁有幸福呢?徒勞地嗟歎,也不是自己的作風,不是嗎?
豆蔻紅的指甲在透明的杯壁上如同小小的花朵綻放,有種濃烈而糜香的氣息。任妙彤將杯子握得很緊,似乎是要把指紋印在上邊,就像是要把某一種意念一遍遍地可在自己的心底。
電話是錢俊打來的,他的辦事效率一向都很高,“老大,查到秦真真要去的地方了。”
季薄元突然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其實有答案就在自己的胸口,呼之欲出,可是沒有確定之前,他寧可什麼都不去想。
錢俊說:“她要去越南,而且很趕,因為已經買好了機票,是今天晚上的飛機。我是托人查了她的航班才知道的,這個消息秦家應該封鎖了,我想這次十有**她去越南是為了秦躍龍。”
季薄元握著手機的手一緊,不知道是否因為太過了解那個女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竟然也沒有多少意外,隻是神色卻是陡然間凝肅起來,直截了當問:“她幾點的航班?”
“八點半。”
他停了停,直接說:“我知道了。”然後不等錢俊那頭的反應,他就切斷了電話。他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仿佛是在思考什麼問題,三十秒之後。他又重新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三聲就被人接起,他的聲音已經從冷淡變得有些恭敬,“莫sir,我的假現在能批嗎?嗯一個禮拜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