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我進去和大哥講些田莊上的事,看到大哥一個人坐在那裏,神色甚是凝重。我問大哥,有什麼難事嗎?大哥搖搖頭,歎了口氣,他說事關重大,我們大夥的性命,恐怕也就在這一年半載裏有見數了。”
“大哥說完這話,再也不言語,我講完田莊上的事正要離去,大哥叫住我,他說你派倆個人,速去把不空他們召來。”
“幾時去的,我們怎麼沒見到?”呂不空插問。
“唉,恐怕在半路上遭人毒手了。天道教的人,早就隱藏在這附近,大哥莊園裏的一舉一動,怎逃得過他們的眼睛。”
“真的是天道教?”
“是他們。後來的一天晚上,大哥把我叫去,告訴我江湖上現在崛起一個邪門歪派,圖謀獨霸武林,已有好幾個武林正教被他們滅了,現在我們隻有大夥聯合起來,拚個魚死網破,方有可能使武林免遭滅頂之災。我退出江湖算來已有五年,當年發了毒誓,現在出爾反爾,難免被人笑話。”
“但在這生死關頭,哪還顧得了這些。隻是將來火拚起來,唉,你也知道,原兒是一點武功也沒有的,怪也怪當初我一時糊塗,隻顧由著他性子玩耍,並沒要求他習武,總以為他沒有武功,就可以永遠脫離江湖這是非之地。沒有想到,到了這關頭,連逃命的本事也沒有。”
“將來火拚起來,韋弟,你答應我,說什麼也要帶他逃出去,萬一我和他娘有什麼不測,你要告訴他好好讀《田氏家訓》,祖宗的話,他也該讀一句兩句了。”
“後來怎麼樣了?”花容問。
“後來的事情實在出人意料,宇文大俠壯誌未酬,卻暴病而死……”
“哦,宇文鴻飛不是被天道教殺的?”
“不是,是得了急病,上吐下瀉的,請了好多大夫,也不見好,在床上臥了十幾天,就去世了。宇文大俠死後,大哥替他收了殮,一邊派人通知快哉山莊,一邊叮囑大家小心防備,說天道教得知宇文大俠已死在田家莊院,一定會乘隙來犯,天道教,哼,未免也太瞧得起我田某人了!”
”十天前,大哥命我帶著公子,打扮成家丁模樣,偷偷潛往東關,大哥囑咐我沒有他的口信,千萬不要回來。”
“於是我就帶著公子到了東關田莊,住在莊戶丁二家裏,每日打發丁二去莊院打探情況。那天丁二匆匆跑來,告訴我大哥一家悉數遭難。”
“我藏匿好公子,隻身回到莊院,府台大人正好帶著醫官在驗屍,我看到大哥臉色安詳,一定是突遭人的伏擊,大嫂和手下的人臉上肌肉都緊扭著,好像剛經曆了什麼可怕至極的事。”
“我怕呆久了,被人瞧出來,又擔心公子安危,馬上趕回東關,看到公子尚還無事,心下略為放心。”
”我把事情的原委和公子說了,公子一聽,非要回莊院不可,我和丁二死死拉住。我知道天道教發現走了公子,一定會四處尋找,此地已不可久留,我帶著公子連夜離開東關,想往建寧府去會你們。”
“沒有想到,剛走出城門就遭了埋伏,媽啦咯蛋蛋,公子,公子唉,等我醒來時早已不見蹤影,我在這城裏城外找了幾天幾夜,剛才看到你們一夥人過來,又抬著個人,我想大概是搶走公子的混蛋,沒想到是你們。”
韋廣說著的時候,呂不空在旁邊不吱聲,苦苦地想著,等韋廣說完,他緊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他說:“幸好搶走公子的不是天道教,且對我們也沒什麼惡意。”
韋廣聽說搶走公子的不是天道教,不覺眼睛一亮:“噢,你怎麼知道,快說快說。”
花容插話:“韋叔叔你怎麼這麼笨啊,搶倉弟的若是天道教的,還會留下你的命嗎?”
一番話說得不僅韋廣,連餘若水等也皆釋然。韋廣抓著頭皮,嘿嘿笑道:“就是就是,媽啦咯蛋蛋,我怎麼沒有想到。”
呂不空:“走吧,我們先到十八都把二弟安置好,再想法去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