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樹林裏,不時地滑下一團一團積雪,落在他們的頭上肩上,落在他們剛剛踩出來的腳印裏。
餘若水問:“大哥,我們這是往哪走?”
呂不空:“過了這片樹林就是十八都,莊主劉貴和師父是好朋友,我們留二弟在那裏調養些日子,順便也好打聽些情況。”
頭頂突然落下一大片雪,呂不空和餘若水反應敏捷,抬著擔架,同時往旁邊一躍,躲開了落雪。
花容正要躲開,上麵跟著落下一個人影,在空中揮開一把鋼刀,直取呂不空的腦袋,花容騰空躍起,以劍格擋對方的鋼刀,刀劍相碰,當啷一聲,花容的劍被震飛了。
那人影借勢在雪地裏一滾,欺到花容身旁,抬起一腳,把花容踢出很遠。
盧平陽,唐成龍和範用三人一擁而上,把他圍在中間。
這人手中的刀胡削亂砍,全然不顧自己身上已中了盧平陽的一劍,舍身撲向唐成龍。
唐成龍一劍刺中他的左肩,劍尖一抖,又點向他的咽喉,那人卻不閃不避,一刀砍向唐成龍,唐龍龍趕緊撤劍回擋,隻覺得虎口一麻,劍被震落了。
那人的刀跟著還是砍向唐成龍的麵門,盧平陽和範用一人一劍,刺中他的後背,他卻不回身,一副不顧性命的拚法。幸好地上積雪很厚,唐成龍身子往後倒下的時候腳跟一蹬,人在雪上向後滑出很遠,躲開了他那一刀。
呂不空大叫:“慢著!”
那人眼看著唐成龍滑出很遠,一轉身,又撲向盧平陽,盧平陽此時看清那人的麵孔,臉色頓變,啊呀一聲撒開劍,人往後一躍,躍出一丈多遠,那人跌跌撞撞追過來。
盧平陽大叫一聲:“韋管家!”
韋廣猛地刹住腳,愣在那裏,呂不空這時已走過來,一把抱住韋廣的矮壯身體,興奮地說:“韋管家,是我們啊!”
韋廣定睛一看,認出了呂不空,哈哈大笑:“大水衝倒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花容從那邊樹後,一拐一拐出來:“韋叔叔,你這一腳好狠。”
“花丫頭,原來是你,好好,大叔錯了。”
呂不空急忙檢查韋廣身上的劍傷,韋廣擺擺手:“不打緊,這兩個小子還要不了我的命。”這韋廣,原是禁軍教頭,一身橫練功夫,再加上從小練就的金剛身,那幾劍確實隻是傷了他一點皮肉,沒多大關係,呂不空不由長噓口氣:“好險!”
盧平陽三人過來清罪,韋廣罵道:“媽啦咯蛋蛋,我給你們一人一刀。”
說得自己和大夥都笑起來。韋廣笑著笑著眼眶裏流出眼淚,哭了。
呂不空:“我們幾個一聽到師父師娘遇害,就趕來了,唉!”
花容用眼睛往四周搜尋了一陣,問:“韋叔叔,原弟呢?”
韋廣傷心地哭著,老淚縱橫:“公子,公子他……”
“公子怎麼樣了?”呂不空焦急地問。
“公子他,他,被人搶走了,”韋廣用拳頭猛擊自己的腦袋,“都怪我,都怪我,沒保護好他。”
呂不空拉住他的手,安慰道:“別著急,你把事情的原委說給我們聽聽,大家再想辦法。”呂不空口裏這樣說著,其實心裏比誰都著急。
韋廣緩了口氣,他瞥到擔架上的傷者:“令威怎麼了?”
呂不空:“被蓉城派的權恒光刺了一劍,不礙事,養幾天就會好的。”
“蓉城派來尋仇了?”
呂不空點點頭。他說:“不管他,你坐,坐啊,快說說這裏的情況。”
韋廣在盧平陽替他鋪的皮大氅上坐下,說開了。花容蹲在一邊仔細幫他包紮傷口。
“上個月快哉山莊莊主宇文鴻飛突然來到這裏,好像有什麼要緊事情找田大哥商量。他和田大哥兩個天天在書房裏密談,大哥吩咐別讓任何人打攪,因此他們談些什麼,恐怕連大嫂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