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最近這段日子過得本來就提心吊膽,根本就有點像驚弓之鳥,哪裏有點風吹草動,都覺得是在懷疑她。
更何況現在注視她的人是溫佳妮的母親。
經曆過馬場的事情後,她對苗秀雅怎麼也產生不了反感,無論這個立場有多麼對立,她都覺得自己欠著苗秀雅的,不對,不僅僅是欠吧。
感激和欠是兩回事。
感激是心裏生出來的,欠這個字放著,總有點被迫的意思。
換位思考,換了是她,未必能做到苗秀雅那樣,也許自己的骨子裏就少了苗秀雅的那種勁頭,那種環境下,把女婿弄出去就算了,還硬在馬背上多加一個拖油瓶,把她自己留在那種危險的地方,落到等待救援的地步。
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除了感激,還有欽佩吧。
辛甜朝著苗秀雅,淺淺勾了一下唇角,苗秀雅亦是微微一彎回了個笑,笑意扯得不大,但眸裏的探究之間仍然明目張膽,辛甜幾不可察的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又拿著醒酒器走到苗秀雅那端,給她倒了一杯。
懷小豌豆過後,她就戒了煙酒,後來紅酒喝點也是為了治失眠。
今天她給苗秀雅倒了一杯,這輩份擺在那裏,她有些叫不出口,叫阿姨她都覺得把苗秀雅給叫老了,更遑論什麼阿婆奶奶的。
但辛甜以前是搞交際的,真要對什麼事情上了心,嘴一張就得把人哄得服服貼貼的,不一陣,苗姐姐都喊出了口,還把苗秀雅逗得笑了起來。
要知道一晚上苗秀雅都算不得多高興,一直都有心事一樣,被辛甜一句“苗姐姐”給逗得一杯酒很爽快的就喝進肚子裏了。
苗秀雅揉著額角,“哎,年紀大了,不行了,一杯紅酒都頂不住了,你們今天晚上可千萬別再敬我酒了,不然我撒起酒瘋來,你們扛不住。”
辛甜站在苗秀雅邊上,右手裏拎著醒酒器撐在苗秀雅的椅背上,左手端著杯子微微舉了舉,看著一桌子人,笑道,“這話苗姐肯定過了,我見過撒酒瘋最厲害的人是裴錦弦的老婆,我敢說這一桌子上的人,沒人比得過。”
一聽這個,雲燁跟著笑了起來,有次跟裴錦弦和申青一起吃飯時候,裴錦弦就不準申青喝酒,說她撒起瘋來根本就是要拆房子。
雲燁當時不信,人喝醉了,大不了就是睡嘛,裴錦弦說申青喝多了就是個神經病,酒這東西絕不給她喝多過四杯。
聽說是申青酒後跟裴錦弦打過架。
想想那種場麵,都讓人忍俊不禁。“嗯,申青喝醉了那勁頭,真不是一般人能扛的。”
遠在G城裴家梧桐苑住的夫妻同時耳燙,伸手摸了摸耳朵。
飯後在客廳裏看電視,裴允錚拿著裴錦弦的手機解鎖,“爸爸,為什麼你們不去找甜媽媽玩,你們是朋友,朋友要經常在一起玩的才是朋友。”
裴錦弦摸著自己發燙的耳朵,拿著遙控器換台,“真正的朋友有時候不需要刻意聯絡,也依然是朋友。”
裴允錚很失望,“媽咪,甜媽媽不是你的閨蜜嗎?閨蜜需要經常在一起玩的。”
申青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孩子的腦袋,“允錚是不是想小豌豆了?”
“才沒有想她,她是個小氣的女人!”裴允錚不屑的癟了一下嘴,聳了聳肩,非常嫌棄的說,“沒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
申青總是隔斷時間就能從兒子的嘴裏聽到新的詞語,那種小大人的樣子,真是恨得抱過來狠狠的親幾口,她吃吃的笑著,“那你可以把小豌豆當成小家碧玉啊。”
“不喜歡小家碧玉。”裴允錚很方認真的說道,心裏想著小豌豆那種女人真小氣,仗著自己是女人,總覺得別人該讓著她,連個爆米花沒給她吃,她都要拿積木打人!真讓人喜歡不起來。
申青懶得理允錚,對裴錦弦說,“我這次想回海城生孩子,在海城坐月子,行不行啊?”
裴錦弦直覺上以為申青受了什麼委屈,所以心生別扭,鬧著想回娘家,“為什麼?”
“因為發神經了。”
“真的隻是發神經了?”
“真的。”
“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氣著你了?”裴錦弦很認真的擔憂道。
申青心裏一凜,“你有什麼瞞著我?”
呃……
裴錦弦覺得沒有希望了,和女人溝通起來真的很難在一個頻道上,這事情再繼續下去,估計最後的結果將不堪設想,特別是一個懷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