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告訴秘書,他要出差,這兩天就不回公司了,開視頻會議。
這一個星期對於G城來說,裴錦弦和申青沒有失蹤。
裴錦弦和裴錦楓更是兄弟情深,兩兄弟準備做大項目,隻是涉及公司機密,高層一律封口。
然而裴錦弦安排好一切後,都必須再次回到車上,蒙上眼睛,回到這個地方來。
隻要回到這間屋子,他眼睛上的黑布和身上安裝著的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就會被拿掉。
若不是這次這麼徹底,他不會想到有人的容貌可以恍眼一看就能以假亂真。
隻是那女人怎麼可能會是申青,即便身材相貌十分相像,即便染著一樣的發色,即便無名指上都紋著四葉草的刺青,他隻要一靠近這個女人,就能聞到不屬於申青的味道。
申青的洗發水和沐浴露,是獨一無二的味道。
申青眼睛裏偶爾凶神惡煞,偶爾的羞赧純真,偶爾的冷靜自製,偶爾的成熟沉寂,偶爾的狡黠鬼馬,又怎麼可能是別人的模仿得出來的?
隻可惜,這世界上隻有一個裴錦弦,跟申青那麼親密的裴錦弦,又有幾個人能認得出來?
裴錦楓的謀算很高,知道怕同申青熟悉的人認出假貨,便讓裴錦弦調開秘書Sunny和王晴,還有辛甜,不讓他們有機會相遇。
連回一趟裴家打招呼,也是裴錦弦坐在靠大門出來人的方向,擋住一段距離。
當時他刻意提了雪球,但是生叔隻說好好照顧,也沒有把雪球帶出來跟他走。
時間很短。
又有幾個人,會注意?……
思緒回來的時候,胸腔裏的氣壓很沉。
“當初嫁禍阿青,看她挨板子的時候,你是什麼心情?”裴錦弦盯著裴錦楓,“那時候我還對她沒有深的感情,可你不同,你與她朝夕相對三年,她卻因為你被打成那個樣子,你不難受嗎?你一定難受極了,否則怎麼會在我把她送到醫所後,巴巴的跑去看?”
裴錦楓的眸裏一瞬火光,又突然生起一瞬嚴寒將火光壓滅。
“裴錦楓,毀掉阿青,你會開心嗎?”裴錦弦輕輕籲氣,鳳眸闔合,頭便倒在椅背上開始閉目養神,他一直試圖試探裴錦楓的內心,想找到一點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時的那種心境,或許有,或許每個人的方式不同。
“當然不會。”裴錦楓坐在桌上,他們兄弟之間,從未像這幾日一般呆的時間這麼長,聊這麼久。
裴錦弦睜開眼睛,看著坐在他麵前桌沿上的男人,正抱著雙臂,坦然答話,隻是裴錦弦眼底希翼的光還未燃起,對方又將另外一盆冷水潑下,“毀掉阿青,我自然不可能開心,可是若整天看著你們在一起,那才真的痛苦得要命。”
“裴錦弦,我並不想毀掉阿青,但是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便會毀掉,我這個人就看不得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他人占有,若是如此,我情願毀掉!”
裴錦楓笑起來帶著森寒的殺意,“我的耐心十分有限,所以裴錦弦,我實在沒有再多的功夫陪你進進出出了,兩個人一起死,還是兩個人分開活,這個選擇題,很難?”
裴錦弦沉默相對。
裴錦楓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裏,“一個小時後,我要聽到你的答複,否則今天晚上,我會讓阿青再在地下室的那張桌子上呆一夜。你也看到當時她從地下室出來的樣子了,我手下才提一個‘蛇’字,她便趴在垃圾桶上吐得黃膽水都出來了。今天剛剛被你的無情傷害過,今天晚上要是一下子在桌子上沒站穩,可如何是好?”……
裴錦弦賭裴錦楓舍不得傷害申青,裴錦楓賭裴錦弦舍不得看見申青受傷害。
最終,裴錦弦完敗!因為他沒有贏的籌碼,因為他總想贏回在裴錦楓手中的籌碼,可是對方不放牌,他便越輸越多。
再次從蛇窩裏回到柔軟大床-上的申青,緊緊的拉綣著被子,緊緊抱住懷裏的枕頭,將臉埋在枕頭裏,聲音也在瑟瑟發抖,“錦弦,錦弦……”
腦子裏還是照片發送進裴錦弦的手機後的情景,對方打來電話,說,“沒事,別怕,我在想辦法。”
她依舊隻是“嗯”了一聲。
然後,掛了電話。
明天天亮的時候,該怎麼辦?是不是她yi絲不gua的照片發到他手機裏的時候,他還是會打來電話說,“沒事,別怕,我在想辦法。”
她其實怕死,更怕慢慢等死。
她很想說,“錦弦,你報警吧,免得被人威脅。”
可她知道不能,他也一定怕綁匪撕票吧?
低低啜泣的聲音,回蕩在關上門的臥室裏,夾雜著男人的名字,時高,時低,時而悲愴,時而帶著痛苦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