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都很自覺的沒有過來收碗筷,等著主子先談話,餐廳裏安靜得將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包裹上了回音,裴錦弦並不是時時處處都和申青親密無間,在白珊麵前他還是會收斂,對白珊,他是有愧的,也無法做到坦然,但事到如今,已經不是說能避免就能避免的。
今天到白家,必然會說到申青的事,白珊大致也是想讓白立軍站出來說點什麼。
“小珊,我看阿青就不必去了,要不然我先讓人送你回去,我隨後就到。”
“錦弦,我能相信你嗎?”白珊一瞬不瞬的看著裴錦弦,歎息中有她的失望和無奈,“我還能相信你嗎?我已經相信了你這麼多年,到現在了,我還能相信你嗎?”
裴錦弦身側的拳頭微微一收,“小珊,我說中午會去,便會去。”
“好。”白珊站了起來,轉身時看了一眼申青。那一眼,似有深意。
那一眼,申青看到了仇,恨,還有嫉妒和詛咒。
那夜去D市之前的電話又回到了腦海裏,這場關係裏,到底誰才是錯的那一個?
裴錦弦也知道,既然離婚遲早要提,不如就今天中午吧……
白珊回到白家,坐大廳的沙發上,拿著搖控器亂摁著,文珠給她端水果,她搖頭,拿小吃,也搖頭。
看著女兒憂傷的樣子,突然像看到了幾年前的珊珊,文珠不禁心疼,“珊珊,有什麼不高興的,你告訴媽媽。”
白珊搖頭,“媽媽,如果錦弦要跟我離婚,我該怎麼辦?”
她不是沒有感覺的,申青一踏進裴家,她就感覺到了威脅,可是裴錦弦上次被下了藥,也依舊叫著李沁兒的名字,這個男人!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離婚?”文珠把手中果盤放在大茶幾上,“怎麼會離婚?好好的離什麼婚?”
“媽媽,我沒什麼錯……”白珊低下頭,“媽媽,我有什麼錯啊?我喜歡一個男人,什麼都為他改變,他也說好要跟我結婚,會照顧我一輩子,我現在隻不過要他給我承諾過的東西,我有什麼錯啊?”
“我連名份都不計較,他卻還是這樣對我?怎麼都成了我的錯了?”腳從拖腳裏拿出來,綣坐在沙發上,臉就埋在膝間,現在竟是難過得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媽媽,明明不是我的錯,可我卻成了多餘的……”
“珊珊,要不然,離婚吧?”文珠伸手摸著女兒的頭頂,“離婚吧,再找……”
“嘭!”手機砸在茶機上的果盤中,打翻果盤落了一地!
把話都沒有說完的文珠嚇得一抖,一偏臉看到剛剛進門黑著麵色的白立偉,男人抬手指著驚愕抬頭的母女,厲喝道,“不爭氣!動不動就是離婚!全G城都知道你嫁過裴錦弦,誰還要你!?”
白珊怔怔的望著父親,“爸爸!”
白立偉哼聲道,“離婚的事,你現在想也別想!”
“爸,我沒想離婚。”白珊搖頭,“我不會離開他,隻是……隻是申青回來了,我很擔心他會跟我提離婚。”
“嗯。”白立偉見白珊如此說,總算消了些氣,走過去,瞪了一眼文珠,複又對白珊道,“申青和李沁兒都一樣,沒什麼好擔心的,無非就是哪個新鮮點,那個李沁兒的事,你不用想了,沒了那張臉,看她怎麼勾引男人!”
“爸。”白珊心裏咯噔一跳,沒了那張臉是什麼意思?驚恐問道,“你想毀李沁兒的容?”
文珠也嚇了一大跳,忙握住白珊的手,“珊珊。”
白立偉看著白珊,冷聲問,“你想心軟?”
白珊大呼幾口氣,眼底憐憫一點點的退下,最後垂下眼睫,手指綣緊,捏住文珠的手,顫顫道,“除了錦弦,其他事,我都不管。”
文珠在豪門中,見過太多事,此刻隻能自私的無奈一歎。
白立偉覺得女人最討厭的一點就是多愁善感,優柔寡斷,最怕自己女兒這樣會壞事,“珊珊,等你有了裴錦弦的孩子,什麼都好說了,裴錦弦是裴家長房嫡孫,你一定要生個兒子!”
“爸!”白珊惱喊一聲,這種話,簡直就是一種屈辱,父親明明都知道,還在說生兒子的事!這不是讓她更難堪嗎?
“這次由不得他!”白立偉坐在沙發上往後一靠,臉上的法令輪紋笑得很開,勝券在握一般,“你不是說他中午會過來嗎?到時候我會和他談,你做大太太的事,根本就不會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