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錫山在收到裴錦弦的掃描件後,馬上聯係電話,相約三日之後到北京碰頭。
三日?
三日正好,明天海城若是下雪,他一定要好好看看,是一種什麼景象。
他從小生在南方,又很忙,沒有刻意的說想去哪裏看雪,甚至出差也是公幹,就算去一些城市,他也無心去欣賞那些雪景。
明天倒是可以好好看一看。
哪知一連三日,海城一粒雪籽也沒有下,隻是一陣陣的刮著風,刮得人耳根子疼,眼見著飛機申請的航線時間到了起飛的時間,他還一直彎著腰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烏壓壓的雲一直都掉不下來,就是壓得人喘不過氣罷了。
莫錫山和林致遠二人低調到了北京,裴錦弦先到一步。北京的天更冷,也沒有下雪,就是天天的刮風。
在北京呆了三日,這三日並沒有白呆。
幾日來的奔波宴請,最後雙規被撥回,直接將案子扔回海城市委,上麵的領導隻丟了一句話下去,“堅決不能冤枉一個好同誌!”
這句話明明再簡單不過,隻是一句很官方的說法,卻用詞和語氣都極重,感情表達得極強烈,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申凱是冤枉的,這件事不能冤枉了他,要細查。
案子很快有了轉機。
夜場老板私生活不檢點,涉嫌交易毒品,死亡當日體內的確有致命性毒性物品,但更有海洛因等成份的毒品……
整件案子的調查風向開始轉舵。
裴錦弦大鬆一口氣。
申凱的案子在圈內傳開重新調查,申家的地位一時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多日來不曾走動的關係,也開始主動到申家來拜訪,來關心,甚至均說自己家裏哪裏有關係,興許可以幫上申家的忙。
邱沐川在海城並沒有離開,看到申家不幾日間便有了起色,馬上就撥了電話回北京問情況。
那邊的答複卻是,申家的事,不要去添亂,別因為一個礦,樹些敵人!
邱沐川掛了電話後,隻想罵人!
礦他是想要,但是那個人,他更想要!現在是一樣沒撈著,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快的手腳,居然截了他的胡!還什麼?
敵人?
這都什麼跟什麼?!
莫錫山和林致遠消然回了G城,裴錦弦用專機送他們,而自己卻訂了航班去海城。
他聽天氣預報一直說有雪有雪,雖然天氣預報有時候真的不能信,但準的時候還是大多數,他還是暫且相信一次好了。
臨近農曆新年的時候,坐一次航班才會知道中國的集中興交通消費是多麼的嚴重。
機場都人滿為患這個樣子,其他地方想都不用想了。
北京的能見度很低,霧壓得很深,飛機無法起飛,到達的飛機也無法降落,導致機場裏連站的地方都快沒有了。
裴錦弦的飛機晚點,晚點,再晚點,在一次又一次的晚點中,渡過了二十四小時,他在咖啡廳裏坐著,公司裏有很多事,但他卻在這裏顯得百無聊賴。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執著勁,也不知道這麼執著到底圖個什麼?哪裏不可以看場雪,隻要他想看,現在去阿爾卑斯山上麵去看場暴風雪都可以。
可他偏偏的就想去海城,看一場那裏的雪。
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雪,怎樣的一種水土,才可以把申青養得那麼討厭!那麼招人恨!那麼壞!
心裏歎了一聲,終於聽到了航班號在機場工作人員的廣播聲中可以起飛,他幾乎從椅子上倏地站起來,推開椅子就要走,差點忘記買單。
飛機衝破烏沉的雲霧,終於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時間在煎熬中渡過,聽到空中小姐播報地麵溫度,播報飛機著陸時間,裴錦弦便問了空中小姐,海城下雪了嗎?
空中小姐溫婉笑道,“先生,海城溫度為零下2度,但是沒有雪。”
“謝謝。”有點失落的兩個字。
沒什麼行李,隻有幾件衣服的小箱子。把大衣拿起來穿在身上,邁著穩沉妥健的步子,一路隨著人潮往機場出口走去,人站在出口,像那次來海城一樣,沒有人來接他。
沒有下雪,零下2度,也沒有下雪,如果沒有下雪,他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
久久的站在出租車等客的地方,風很大,大衣的大立領子吹得一陣陣的拍著他的臉,多少女人回眸睞向他,或借口問路,或好心問他是不是不清楚海城的路,願意當導遊,他均不作聲,靜靜的望著機場外高塔射燈上的超大燈柱。
燈柱裏的光一大束,光束裏好象有煙一樣,一圈圈的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