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善盡美?”裴錦弦腳下刹車猛的一踩,車子在一聲巨大的刹車聲之後,停下來,申青雙手緊攥住安全帶,害怕自己撞到前麵去。
裴錦弦偏頭過去,一把捏過申青的下巴扯過來,他的目光可以用凶神惡煞來形容,那聲音已經是暴怒邊緣,“你看著我!!你還好意思說盡善盡美,你知不知道為人妻子應該怎麼做才會盡善盡美?!你有那個閑工夫去跟韓繼禮吃飯,可這段時間你有沒有主動回梧桐苑說,和我一起吃飯!!!”
申青的下巴被捏得發疼,她終於鼓起勇氣抬著下巴,倔強的撞上裴錦弦的眼睛,那裏麵的火焰,活像要燒死她一樣,而她在這段三個人一起生活的日子裏,每天都感覺到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烤得全身都起了一碰就疼的水泡。
“妻子?你還需要我這個妻子嗎?你吃飯還要我陪嗎?!你有白珊,她比我像個妻子!她把你的一日三餐都包了,我像個什麼?!”
她像個什麼?!白珊到公司見人就打招呼,那些人都稱呼白珊為“裴太太”!
而她呢?同事都稱呼她為“申總”,她像什麼?!!妻子嗎?她還能像個妻子嗎?!
多日來的壓抑讓她骨骼不再堅不可摧,眼裏包含著的淚水,滾也滾不出來,她想把那些眼淚凍成冰,現在卻都又要化了,捏著身前安全帶的雙手,緊得想要將這帶子撕斷……
申青感到下頜骨那裏疼痛感降低,應該是他鬆了力道,可他眼裏那些東西忽明忽暗,她無法看透。
風的聲音輕輕的吹過車窗,輕得比不過車廂裏的呼吸聲。
“你既然在乎她做的事,那為什麼你不做?!”
裴錦弦的聲音不輕不重的,他看著申青的眼睛,直直的撞進去,想要斯開她眼前的一層黑幕。
申青回望過去,半晌都沒有作聲,氣壓更低了,“你覺得一日三餐都由我來做,才像妻子?我去給你送飯,這樣才像妻子?”
裴錦弦反問,“你既然覺得一個妻子不該做這些,那為什麼要在意白珊做的那些事?”
申青再次被裴錦弦問住,第一次他問,那為什麼你不做?
第二次問,那為什麼要在意?
你自己不做,又覺得不該做,為什麼別人做了,你要在意?
難道你不做,不想做,也覺得不該做,你卻又不準別人做,這是什麼道理?
申青笑了笑,哀哀自嘲,再次坐好,手指微屈著捋了捋耳邊的發絲,輕聲道,“錦弦,開車吧,我不在意。”
我不在意。
裴錦弦心窩那裏,一陣陣的發著緊,抽了起來。
那天她也是自己下了車,把她的丈夫推給別人,往後越來越多的時間裏,她也是不聞不問。
現在好了,她說,她不在意。
她深更半夜的加班,跟前未婚夫一起,一起去吃宵夜,,讓她的前婚夫細心的刮掉烤生蠔上的蒜泥,放進她的食碗中,她還把乳鴿的翅膀切下來,夾到她前未婚夫的碗裏。
現在她跟他說,她不在意。
不在意白珊的那些舉動。
好得很。
她最好一直都不要在意!
車子開起來的速度,很快,快到像奔跑在深夜城市道路裏的一頭迅猛的豹子!衝向黑暗的盡頭,去捕捉他一直風狂追尋的獵物!……
一個人的嫉妒心會讓人變成什麼樣?
或許會分不清他原本的樣子。
比如申青。
比如裴錦弦。
有人因為嫉妒而感到怯懦。
而有的人會因為嫉妒而變得不擇手段。
“世紀網遊”一夕之間因為技術硬傷的bug遭到玩家的圍攻,原技術工程師不知所蹤,矛頭直直指向韓繼禮。
裴錦弦以錦弦控股大股東的身份委托法務部對韓繼禮提起訴訟!要求法院以損害泄露商業機密的罪行做量刑標準。
申青措手不及!
她扶著門框都有些站不穩。
強作鎮定的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門。
沒有等來那句“請進”,開門的卻是秘書Sunny,申青依舊站在門口,程式化的問,“Sunny,總裁在嗎?”
“申總,總裁不在,您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一定轉達。”
“我看他沒有出去過。”申青直接拆穿,實在不想再繼續玩這種心理戰鬥,也沒有時間玩下去。
裴錦弦這幾日都沒有回梧桐苑住,她知道,他住在茉園,他對她分外冷漠,冷到了骨子裏。
話不說,連看也不看。
她想過,就快過了,夜裏就算疼得全身出冷汗,她也知道,就快熬過去了,這三個人的生活,會結束的,總會結束的。
可現在,她卻逼得不得不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