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是什麼?
是在別人麵前拒絕他人的工具。
在他的麵前,她的高傲和骨氣,早就蕩然無存。
這才過了幾天?
他又要走。
這哪是商量?
她才稍一反問,他便給她套了這麼大頂帽子。
不理解他。
她應該怎麼理解他?
“錦弦,你覺得我應該怎麼理解你?”
“我隻是回去替她過一個生日,那三年她也很苦,現在我醒來第一年,她不過就是想讓我陪她過一個生日而已。”他說得合情合理。
申青點了點頭,站起來,她長籲一口氣,五指為梳插0進發裏,捋向後腦梳去,剛剛染成栗棕色的頭發發質還不錯,但是一捋,便有些頭發掉在指縫間,她把脫落的頭發捏搓成圈,扔進垃圾桶裏,再回眸看裴錦弦的時候,她笑了笑。
又似那時候了,哪像最近,動不動就能聽到她的笑聲,那時候她笑得極少,似乎每個笑容露出來都是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出來的,她似乎就是個天生的冷美人。
現在也是,她眸光清冷,唇角帶著細微的弧光,再次點點頭,“嗯,等會我把你的東西收拾好。”
那三年,誰來跟她比苦?
誰敢來和她比苦?
不過是她沒有資格比,不過是因為她是罪魁禍首,所以她連說一句“我曾經也過了很苦的三年”的資格也沒有。
她目光很快從他的臉上移開,然後朝衛生間走去,她閉了閉眼睛,感受著背後目光如焚。
裴錦弦看到申青的態度,一時間心緒,神經,連同腦細胞都開始亂竄了。撞來撞去的,撞得到處都是火花。
“申青,這樣的事,你有必要跟我生氣?”他追了過去,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看著她擠牙膏,又將牙膏蓋子扣上,牙刷伸進嘴裏,嘴裏的泡泡多了起來,她的眼睛一直都盯著鏡子中牙刷那塊。
哪怕是鏡子裏,她也未將餘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最討厭她這樣忽略他。
次次都是這樣,他就站在她的身邊,她的眼睛卻總能跳過他,哪怕像此時一樣,他也覺得有些慪火。
她不跟他說話,一直都在刷牙。
這是個不開口講話的好理由。
他便守在門口,雙手反撐在後腰,氣勢高漲的看著她。
“申青!”忍無可忍她的態度,他吼出了聲。
“嗯。”這是她鼻腔裏發出來的聲音,洗漱好,便從他身邊過去,出了衛生間。
拖來空著的行李箱,把衣櫃裏他的衣服一件件取出來放在床-上,然後一件件的疊,衣服疊得並不好,她自嘲一笑,原來那三年她過得並不苦,否則她應該學會燒一手好菜,會把地擦幹淨,會手洗衣服,會把衣服疊得和小英一樣好。
她還是像個養尊處憂的大小姐,什麼事也做不好。
她苦什麼呢?她並沒有活得像個傭人。
她做不來家務,那三年唯一學會的,便是照顧他。
裴錦弦把早申青的衣服也扔在床-上。
申青一愣,皺眉站直身,“什麼意思?”
“你跟我一起回去。”
“一起?”
“對,一起。”……
白珊收到裴錦弦的電話,說是回去給她過生日,高興的在茉園裏轉了好幾十圈。阿月生怕她摔倒,“小姐,小姐,你有貧血的,不要轉了。”
“阿月,錦弦回來給我過生日了,過生日了。”白珊興奮得想要大叫,可她卻沒有歇斯底裏的大叫過,又有些不敢。
阿月扶著白珊,“就知道大少爺對小姐好,雖然跟那賤女人回了娘家,還不是回來給小姐過生日,對吧?”
白珊喜滋滋的嬌嗔一句,“阿月,以後這話可不要說了,裴家可不是白家,規矩多得很,她是大太太,錦弦陪她回海城是應該的。”
阿月哼了一聲,“這大太太本來就是小姐的,都是那踐人搶了去的!”
白珊臉色一沉,慌惶的往院門口和四周看了看,小聲道,“這種話可千萬不要亂說了,到處都是裴家的人,被她們聽去嚼了舌根,我們就惹麻煩了。”
阿月也感覺到自己剛才那話說得太過激了,裴家家規很嚴,下人如果犯錯了,怕是到時候就不止是麻煩那麼簡單了,咬了咬唇,“小姐,對不起。”
白珊拉過阿月的手,拍了拍,“阿月,你是從小跟我身邊的,我知道你向著我,但下次一定要記得,這是裴家,你再不高興,也不能像剛才那樣說話了。”
阿月感激的看著白珊,“小姐句句話都是為了我好,我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