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申青那雙很是毒辣的眼睛,放在白珊臉上的手,馬上縮進了被窩,被窩裏的手捏著,拇指緊緊的搓在食指上,搓得咕咕的響,臉色憋得有些難看,“阿,阿青,你怎麼來了?”
申青冷笑道,“我還來得不是時候,是吧?”
小英站在申青身後,真是幹著急,裴家的規矩就是主人的事,下人不能插話,她現在真想衝過去把這個白小姐給扔出去。
裴錦弦腦仁又疼了,“呃……”
申青看到裴錦弦那一副呃不出話來的樣子,就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出去弄死算了,心裏忍了忍,看到白珊滿臉淚珠子就是火,明眸一轉,瞪了過去,諷鄙道,“哭什麼哭!打濕幾條床單了?哭得這麼凶,嚎喪啊!”
白珊原本隻是傷懷擔憂,申青的到來本來就讓她有些心惶,可想到日後兩人都要在裴家生活照顧同一個男人,便又覺得沒那麼害怕。
哪曉得申青一來就這樣說她,明明隻是難過,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躺在那裏不動的時候,便害怕再發生以前的事,卻被申青罵作嚎喪。
“我,我,我……”
申青看到白珊緊緊捏著裴錦弦的手指,是又氣又惱,現在是說要進門住,以後會娶嗎?當了妾,就憑他們曾經的感情,又豈願甘居於妾?
她在這個位置,到底是堅持還是放棄?
裴錦弦把她弄回G城來,圖個什麼?
難道男人真的可以把性和愛分開?愛著一個弱不經風的女人,身體卻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找塊感?
他怎麼可以這樣?
麵頰上牙齒咬痕一瞬即逝,實在等不了白珊結巴的解釋,看著她,冷冷著呢,“白小姐,他傷得不重嗎?”
裴錦弦眸色一斂,已經有了不快,他躺在這裏,她居然覺得他傷得不重?
白珊忘了放開裴錦弦的手,裴錦弦自己又完全在申青的話裏思旋。
白珊雖然依舊坐著,但對申青的態度很是恭謹,完全像是一個小妾對正房大太太該有的態度,聲音和眼神都很順從,“挺重的,我問了醫生,腿,後背,腹部都有重傷擊傷,傷口也大,有縫針。”
申青聽著白珊濕軟的聲音,心裏一緊,可怒火便更盛了,真想衝過去好好拍拍這女人的腦袋,但人家情深意濃的有男人護著,她就算是個太太又算個什麼事?“白小姐,你都說他傷得這麼重,不讓他好好休息,坐在這裏拉著他哭什麼啊?你不知道醫院內靜止喧嘩的嗎?”
白珊一愕。
裴錦弦眼神一鬆,輕輕呼了口氣,是,他得休息。趁著傷口麻藥沒過,還能睡會。
申青轉身對小英說,“去申請一個陪床床褥。”
小英放下行李箱,趕緊說“好”,說完便離開了。
申青深呼吸,為了讓自己淡定些,否則這以後白珊若是住進了裴家可怎麼得了?天天叫她看這樣的場麵?
走過去的時候,在裴錦弦的床頭邊蹲了下來,腦袋的位置,差不多就是裴錦弦紮著針頭的手的位置,那手指被白珊捏著,申青伸手指了指,“白小姐,這是個受傷的病人,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血液循環?你覺得一個需要輸這麼多藥液的人的手適合被這樣捏著嗎??”
白珊的手像被電觸了一般,趕緊鬆開,站了起來。“對,對不起,我隻是,隻是擔心,一下子忘了。”
申青拍了拍白珊的肩,“沒事,情之所以嘛,你估計是腦子被擔心弄得糊塗了,去睡一覺就會好的。”這剛一說完,小英就跑了回來,“少奶奶,床褥申請好了。”
申青點了點頭,“那你先把白小姐的住處安頓一下,回來再把行李整理一下。”
小英得了主子的命令,一下子來了士氣,笑盈盈的走向白珊,做了個請,“白小姐,請吧。”
白珊知道申青下了逐客令,偏頭將楚楚水盈的眼睛看向裴錦弦,裴錦弦虛咳一下,“小珊,你去休息吧,我也正好睡會。”
“錦弦,這裏有陪床,我可以在這裏睡。”
“白小姐,這裏的陪床是我的。”申青的話也隻是點到為止,她可不想說什麼‘你還沒進裴家的門呢,想幹什麼呢?’這樣的話,這不是逼著人家快點進門嘛。
白珊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裴錦弦,裴錦弦本就疲憊,還要哄人,哪有這個心思,但白珊本來就比較文氣,他也說不出來重話,隻能敷衍的扯了一下嘴角,“快去休息吧,我也很累。”
白珊重重的咬了一下唇,裴錦弦不挽留她,可這的確是自己不懂事了,但既然要休息,為什麼申青可以在,她卻必須要出去?、
等白珊走了,申青麵無更表情的摸了摸裴錦弦的額頭試溫,又仔細的對照藥液袋上麵的藥品,眼睛一瞬不瞬專注的盯著滴管,把滾輪捏在指間,無名指上的藏青色指環紋身襯得纖指如玉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