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穩定人心(1 / 2)

涼風拂麵,三月的風帶著許些未完全褪去的寒意,巳時三刻的陽光並不算溫煦,但還是有些刺眼,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陽光直射不到的地方,已穿好甲衣的徐朗輕咳了數聲,方才開口。

“諸位,今日在城中抓捕了兩名鮮卑細作,在經過審問後,現已確認北麵的鮮卑賊寇又踏入了我上穀郡境內,準備對我上穀郡,尤其是商賈們,發起劫掠。”

此言一出,人群中陡然響起一陣騷動,對於此意料之中的事情,徐朗並未予以更多關注,而是微微挺起胸膛,愈加洪亮地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諸位當中今早已經有人從這兩名細作口中知悉了這個消息,也許有些人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離去,有些人可能還在猶豫,擔心此番又是曠日的腥風血雨。”

“但在城外的不過是三百鮮卑遊騎,如今,在這沮陽城內的有三千帶甲,堅固的高牆,倘若鮮卑來犯,足以保護各位的安危。”

徐朗動情地說著,目光不住地在眾人臉上遊走打量。

一方麵是想通過此舉看看他的話語是否感染到了眾人,一方麵是想跟潛藏在人群中的手下,一起找尋興許也混雜在這一眾人裏的可疑麵孔。

根據方才沮授計謀,第一步便是再找找沮陽城內是否還有其他的鮮卑餘孽,同時也要盡快的穩住城內商賈,讓他們不要中計出城,遂了鮮卑人的算計。

於是乎徐朗當即想到了常用的演講演說的法子,並通過此番演說,把可能潛藏其中的其他鮮卑細作揪出來。

而在徐朗的朗聲演說下,市隧以及遠處往來的百姓黔首,也愈來愈多被吸引過來,以徐朗所站高台為中心,聚集起來。

“北麵而來的這幫蠻夷,自建寧元年起,年年犯邊,歲歲劫掠,殺我良善子民,奪我儲糧冬衣,無歲不被鮮卑寇抄,殺略不可勝數,我大漢苦鮮卑侵擾久矣!”

“這裏,是我等大漢子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讓鮮卑賊寇如匈奴一般畏我漢人軍威,不敢再犯我大漢,此乃我輩邊關戍將之誌,亦乃我徐朗之誌!”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鮮卑血,讓鮮卑賊寇見我漢家兒郎便懼如膽寒,不敢再觸我軍威,此乃我輩邊關戍將之誌,亦乃我徐朗之誌!”

“徐朗不才,自忖無飛將軍之功績,無冠軍侯之威名,但我有豁出一切守衛我上穀郡、護我百姓的膽量,就算豁出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去年,鮮卑賊寇潛入我沮陽,半夜放火襲營,圍攻府邸,但卻無一百姓死於此禍亂,我徐朗做到了!足足數月,沮陽城內不見鮮卑賊寇身影,我徐朗也做到了!”

伴隨著徐朗誠懇的話音落下,人群中已有不少人被徐朗誠摯的話語在內心裏激起了熱血。

尤其是那兩句不屬於這個年代的七言詩句一出時,不少久苦於鮮卑劫掠的商賈們,都是頗有感觸,更別提那些土生土長的上穀郡百姓。

這部分商賈和愈來愈多的圍觀者,他們或許不是熟讀經書的儒生博士,也不是精通文韻的詩人賦家,但不少人也受過鄉縣之學的熏陶,略通文字一二。

所以當徐朗那兩句詩一出,字裏行間所蘊含的炙熱情感,似噴湧而出一般,激蕩起了他們內心對鮮卑人積壓已久的怨恨。

可這並不能作為他們就此留在城內,不為自己著想,不為需要自己努力才能供養得起的一大家子人著想的原因。

商人自古逐利,不給他們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他們是不會僅憑此聞之熱血,但未見其行的話語,做出一些在他們看來仍舊是不劃算的行動。

徐朗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先是向四周的人環視著行了一禮,而後鏗鏘有力地致歉道:“此番鮮卑劫掠乃我徐朗之過!”

“城外的鮮卑遊騎,我會親率虎賁出城討伐,擊退此來犯之敵,為了保衛還在路途的客商不受劫掠,為了還在沮陽城內諸位的安危。”

“也希望諸位可以相信我徐朗,相信我手下士卒,安安心心地留在這沮陽城中,靜候我凱旋佳音,待到我將來犯的鮮卑賊寇趕走,諸位再出城那也不遲。”

聚集於此的不少商賈們也都是見過世麵的,可他們再怎麼見過世麵,都是未曾見過如此當眾行禮致歉的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