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不謝過主公?”
這一回依舊是采薇當先開口:“奴婢采薇,謝主人!”
“謝主人!”眾婢女稀稀拉拉地跟著附和道。
在太史慈的授意下,七名婢女立即開始在殿內忙活了起來,有的在整理桌案上的餐具,有的朝著後廚而去,幫忙安排今晚的酒食。
采薇並沒有參與其中,在其他婢女下去忙碌之時,唯獨她隻身來到了徐朗的身旁,一副隻有徐朗能夠使喚她的模樣,候在徐朗身側。
徐朗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她幾眼,她都是嫣然一笑,問徐朗有什麼吩咐,雖然到最後還是被徐朗打發下去做殿內布置的雜活了。
望著采薇的背影,徐朗心中隱隱覺得這婢女有些不簡單,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忙忙碌碌又過去的半個時辰,天邊已是薄暮冥冥,太守府內外也熙攘了起來。
一連串的通報後,沮授和甄逸當先走進了大殿,跟正在殿內踱步候著大家的徐朗行禮之後,在一名婢女的引領下來到了他們的坐席,也就是主座左手邊的位置,而這也是徐朗事先特別叮囑過的。
之後管亥帶著又重新聚在一起的劉關張三兄弟走了進來,並坐在了沮授和甄逸二人的對麵。
這次夜宴徐朗主要邀請了自己的班底,上任太守留下的幾名還在任的郡吏並沒有全部邀請,因為殿內空間確實不夠大,但諸如賊曹狄傑、醫曹吏肖氏兩兄弟等見過麵、打過交道的倒是都邀請了過來,至於那些未到場的徐朗也沒忘卻,都還是委人送去了酒食。
上穀郡治下稍近的幾個縣的官吏,徐朗也都提前通知到位,都紛紛準時到場,至於那些稍遠的,確實來回一趟也麻煩,也就沒有強求過來。
待到受邀之人來了大半之後,原先在殿門口附近候著的徐朗走到了殿中央,環顧了一圈,而後拱手朗聲道:“諸位來了坐下就好,邀各位來前我可是有言在先,今夜宴席沒那麼多禮節規矩,諸位務必盡興!”
“謝府君之邀!”眾人聞聲紛紛起身回禮。
徐朗這話倒不是說假,此時的酒宴規矩連他自己都沒知曉完全,他是真的怕出了什麼僭越的岔子,所以幾乎半個下午都在殿內“監工”,其實也是在學習惡補酒宴禮節。而且在邀請他們來參加這場酒宴前,徐朗也的確說了今晚沒那麼多規矩的話。
又是一刻鍾過去,受邀之人也基本來齊,在旁人的示意提醒下,徐朗估摸了一下時間後也準備從殿門口附近回到自己的主座。
這時眾人都已紛紛坐定,左右熟識之人有些已是開始低聲攀談起來,徐朗也在回主座的路上,準備按正常流程開始這場酒宴,可這場酒宴所邀請的最後一人卻在這一刻踏進了殿內。
“看來還是來晚了呀!”
由於所有人都已落座,隻有他一人姍姍來遲,所以當他走進來時,所有人都停止了私底下的低聲交談,目光齊刷刷地被吸引了過來。
“府君,恕罪,恕罪!”
這來人踏入殿內伊始,便從徐朗腰間懸掛的銀印認出了他的身份,並對著往主座走去的他抬手作揖請罪起來,隻是這一禮過後,抬起頭來的他臉上轉而就浮現出一絲笑意,渾然瞧不出真切請罪、道歉的樣子。
轉過身來打量起這個陌生麵孔,想起太史慈之前所說的,徐朗怎麼不知道來人是誰。他是真不想跟他在這種場合計較太多,耐著性子擺了擺手後,就示意婢女帶他去他自己的坐席落座。
一番沒多少誠意的告罪後,見眾人竊竊私語的模樣,猜到大家都不認識自己的他,旋即先晾下領他落座的婢女,又自我介紹了起來:“在下袁仁,鴻都門學學子,也是孟皇先生的弟子,初來沮陽,還以為這跟我們洛陽鴻都門附近那般,這太守府實在是找了好久,來遲饒了各位雅興,恕罪,恕罪!”
已然落座的徐朗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臉上雖麵如沉水,心底裏卻是萬分鄙夷:“這二百五是來搞笑的嗎?先是狐假虎威私底下要加錢,想自己撈一把,現在又說這種話,就是想顯擺自己是從洛陽來的,是鴻都門學的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