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人渣”這個詞,他看向陸安景的眼神裏濃濃的鄙夷。
陸安景的臉色白了幾分,“人渣”這個稱謂他賴不掉。
回想起曾經對蘇禾禾做過的一切,他自己都很想扇自己兩巴掌。
見陸安景按捺著脾氣,白景年煞他銳氣,才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昏睡在醫院的時間,禾禾她醒過來了,直到盧姨辭世後,她心情跌到穀底。”
“你,你就沒有告訴他我在嗎?”
真相大白,陸安景恨不得穿越時空回到彼時,他隻要耐心一些等著蘇禾禾蘇醒,就不會白白蹉跎了這三年。
“你當我是你麼?我當然告訴了禾禾。”
白景年又剜了他一眼,陸安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似乎預料到白景年將要說些什麼。
“禾禾一點也不想見你,她說與其彼此怨恨,不如各自放手。她說不希望你心懷愧疚,也不希望你憐憫。”
陸安景的心隱隱作痛,他無法怪罪任何人,因為那是他做下的孽。
自食其果無非如此,他垂著腦袋接過了白景年的話,“所以他委托你辦的那些事,從此消失在我麵前嗎?”
“不是你說的再也不想見到她嗎?”
“你——”陸安景握緊的拳頭‘哢哢’作響,白景年總有辦法刺得他暴跳如雷。
此時此刻,他不想再和白景年撕打,硬生生壓下怒火,沉聲問道:“然後呢?這三年你們躲到哪去?”
“為什麼要躲?”白景年看他像是在看一個智障兒童,“禾禾胃癌再拖下去,命不久矣。我不可能看著她自生自滅,拿著那一筆手術費,帶著她去了美國。”
所以蘇禾禾才能活到今天。
出奇的,陸安景耐著性子沒有打擾,靜靜等待白景年開口。
“禾禾的胃癌已經擴散到食道,手術相當的棘手。好在我們找個最好的醫生,手術很成功。”
“成功?”陸安景嗤之以鼻,“你是不是忘了一個重要的事?禾禾她為什麼把我忘了?”
“你能不能好好聽人把話說完?”白景年一個白眼又丟了過去。
為了得到真相,陸安景隻能強撐笑顏,笑意未達眼底,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我說了,禾禾的病情很嚴重,整個手術持續了26個小時。全身麻醉,傷及的海馬體,她醒來失憶了。”
陸安景的心髒狠狠抽疼了一下,她最煎熬的日子裏,他從沒為她分擔過。
“醫生說康複的可能性很小,她記不得你,你出局了。”
白景年坦誠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結婚了,畢竟你身邊鶯鶯燕燕那麼多,總有一個能入了你的眼,沒想到剛回國就遇到你!”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你別得意。”陸安景雀躍著,若是沒人他定能手舞足蹈。
他的心情都寫在臉上,白景年搖著頭,一副無藥可救的神色,“希望陸大少爺信守承諾,放我走。”
“我不會食言。”陸安景現在一心想著蘇禾禾,守在她身邊一分一秒都不要離開。他抬腳欲走,身後白景年奉勸道:“他早已忘了你,你對她來說隻是陌生人。”
陸安景站在門口回過頭,笑容自負信心滿滿,“記不得那就再愛我一次,這種事,無論幾次都不嫌多的。”
***
蘇禾禾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為白景年提心吊膽。
傭人敲響了門,擰動著門把,她如同驚弓之鳥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站起來,“誰?”
“是我,蘇小姐,該用早餐了。”
她舒了口氣,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在陌生的地方,她總覺得陸安景要對她下手。
早餐是包子油條水晶餃,蘇禾禾一邊吃,眼神不住的四下掃去。
傭人來來回回忙碌,唯獨不見陸安景的身影。
“他人呢?”
她忍不住開口問,為她倒上一杯熱牛奶的傭人和顏悅色道:“陸先生很早就出門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蘇禾禾‘哦’了一聲,塞著一顆水晶餃到嘴裏,腮幫鼓鼓囊囊。
她心神不寧,猜想著陸安景該不會去找白景年了,白天,他們倆下手那麼狠。現在白景年在陸安景手裏,他會不會殺了他?
想到此,背脊骨竄起一陣寒意,院子裏的汽車喇叭聲更驚得她打了個哆嗦。
“禾禾,蘇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