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nda卻頷首一笑,再意猶未盡地看著我道:“你一直在叫易川的名字。”
我一下子沒了言語,臉也開始燒起來。
“不用感到不好意思,雨楠,我早知道你喜歡易川。”
“我……”
“我也愛易川。”
我驀地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
Brenda臉上勾起嫵媚的笑容:“隻是要你知道,我會和你競爭。”
競爭這個詞,我一聽便有些心驚,我覺得自己在Brenda麵前戰鬥力為零,她要整死我,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可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問她:“你既然愛易川,那當年為何要離開。”
“離開不過是逼他挽留我的借口,我以為他會的,我孤注一擲,沒想到卻敗了,他連一句‘不要走’都沒有說。”Brenda居然有些落寞。
我突然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女人:“易川他就是這樣的人,你不該賭那一把。”
Brenda兀自笑了:“是我作繭自縛。”
“可你也知道”我說,“你知道易川心裏是有你的,他後來尋花問柳朝三暮四,不過為了氣你。”
“對,那些他勾搭上的姑娘,我從不曾放在心上,他多想氣我,就有多愛我,直到你出現,薛雨楠,你與他們不一樣,從易川看你的眼神裏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大的阻礙。”
我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所以你恨我?”
“不,我不恨你。”Brenda無奈地搖搖頭,“有時候我倒希望自己恨你,可我恨不起來,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不是愛上同一個男人,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
“你有理由恨我,我做錯過很多事,也騙過很多人。”
大概是被Brenda坦誠的樣子打動了,我也不知怎麼的,就在她身邊坐下來,“半年前是我故意將鐲子留在易川家,他才收留的我,因為知道第二天易川會叫我回來取,所以那天我把自己搞得很狼狽,我做這一切隻為騙他讓我留下來。”
Brenda聽完我的話,突然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薛雨楠,我到底還是小看了你。”
我也笑:“有時候,我也小看了自己。”
“那麼現在和你爭起來,就更有意思了。”
我把小東西從Brenda手裏接過來,對她說:“我不會和你爭的,易川是個人,愛誰不愛誰,他自己會有選擇。”
我轉身要回房間。
“由不得你不爭”Brenda在我身後成竹在胸地說道:“我知道怎樣獲得易川的心。”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還是沒有回頭。
她便又說:“我們兩個人之中,總有一個是要輸的。”
我砰地一聲合上臥室門。
那個秋天Brenda果然兌現了她的話,同易川的來往一步步變得更加親密,而我始終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這個尷尬是易川帶來的,那天突如其來的一個吻後,易川卻一直好像沒事人似的,每日抬頭不見低頭見,他也悻悻然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倒搞得我惴惴不安,連直視他眼神的勇氣都沒有。
一直到秋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我終於從易川那裏得到了有人要收養小東西的消息,那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婦,男才女貌彬彬有禮,一看之下便很富足,又有著良好的教養,隻是一直苦於無法生育,於是便想領養一個半歲左右的嬰兒。
我想易川為找到這對夫婦是花了心思的,因為不管從哪個層麵上來看,他們都能夠給小東西帶來一個明媚的人生。
那天易川陪我去和他們見麵,那對夫婦見了小東西,簡直激動得快要掉下淚來,女人麵帶乞求地問我,能不能把孩子給她抱一下,我將小東西交到她手裏,她那樣小心翼翼地捧著,好像手裏是稀世的珍寶。
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
“老公,你看他長得多漂亮。”女人輕輕握著孩子粉嫩的小手,在他額上親吻了幾下。
男人自然是比較理性,他真誠而充滿感激地對我道:“薛小姐真是太謝謝你,我們一直想要個孩子。”
我努力想要朝他擠出一個笑,卻發現自己竟然做不到,一種即將失去小東西的空虛感和恐懼感縈繞在心裏,讓我急於想要抓住點什麼東西,我抓住了易川的袖口。
“隻希望你們能好好養他長大。”
“一定”男人舒朗地笑,“薛小姐如果想看看孩子未來生活環境的話,不知道願不願意到我家去做客?”
“不了。”我搖頭,我並不想到那個地方去。
“那麼我們可否盡快把孩子帶回家?我太太真的很喜歡他。”
“明天便可帶他走。”我說:“再給我留一個晚上與他在一起吧。”
小東西到我手裏大概遊了四個多月的光景,在這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裏,我不知道與他到底有沒有感情,初接觸時的不知所措,再後來的愛恨交織,我其實算不上一個好的家長,因為知道總有一天要分開,我一直告誡自己不要愛他不要愛他,而今這一天終究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