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軒老了也一樣可愛!”
“而且......而且我可以和他一起變老!”
不要愁老之將至,你老了一定也很可愛。
祈墨軒笑著揉了揉黎昕的小腦袋,繼續回答月夫人的問話。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我爺爺在人生的最後幾年,誰都不認識了,但口中仍然念念不忘我奶奶的名字。”
“真正的感情不會隨之歲月的流逝而變淡的,隻會變得越來越刻骨銘心。”
“在我媽媽生下弟弟後,爺爺給我弟弟取名‘祈斯年’。斯年,思年。思念我的奶奶,年月。”
“說來也巧……我奶奶名字裏也有一個’月‘字。”
月夫人的身體僵住了。
她怔忪,“你弟弟……姓祈?叫祈斯年?”
“怪不得……怪不得這麼像……”
月夫人倏地又諷刺地笑了,“你說你奶奶叫‘年月’?嗬嗬,真巧。我也叫‘年月’。”
祈墨軒終於知道初見月夫人時的熟悉感從哪裏來了。
他站起身,從房間裏取出一樣東西。
“這是我爺爺留下的遺物,”祈墨軒攤開手,手裏是一塊古銅色的懷表,“裏麵……有我奶奶的照片。”
按開按鈕,懷表肚裏放著的是一張褪色的雙人照,雖然是黑白的不甚清晰,但還是能看出來,照片眾的男子,麵部輪廓同祈墨軒極像,而那女子,若是遮住那個年代獨特的貼麵卷發,眉眼容貌分明就和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樣。
年月瞥了一眼那照片,斂下眉目,“我可沒有生過孩子,也沒有你這樣大的孫子。”
“我爺爺沒有子嗣。我爸爸是爺爺的弟弟過繼給他的,”祈墨軒合上懷表,“所以按血緣來說,我應該叫爺爺‘叔公’。”
這一次,年月故作鎮定的表情終於碎裂了,“他、他沒有子嗣!?”
“他,他不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嗎!?”
年月永遠忘不了那一日,她強忍著傷痛從族裏逃出來,找到那人時,卻看見他抱著一個孩子,同一個美麗的女孩子親密地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場景。
他許諾給她的深情,許諾給她的未來,都在那一刻崩塌。
年月落荒而逃,從此將自己畫地為牢。
“我爺爺當年出去打仗,多年未歸,那未婚妻心中早已另有所屬,”祈墨軒眼見年月的失態,心中也漸漸有了猜測,“他回來後便解了婚約。”
“他同家裏人說,他有了喜歡的人,但卻不小心把她弄丟了。他不知道奶奶去了哪裏,但他會一直等她。”
“就這麼……等啊等……等到頭發白了,記憶不再,卻也沒有等到。”
祈墨軒將懷表放進了早已淚流滿麵的年月手裏。
“他一輩子都沒有結婚,但卻都讓我們小輩,叫照片裏的人一聲‘奶奶’。”
“他一直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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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沒有在祈墨軒家多呆。
多年來的記恨到頭來隻是一場誤會她甚至因此辜負了一個深愛她的男人,這對於一向要強的月夫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