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亦是寬大,結結實實地將她的柔荑包裹著,讓她整個人都有一種被人裹挾之感,忍不住再朝他貼近,再度被他包裹。
一張小臉兒向上抬了抬,輕輕蹭了蹭對方的下巴。
他身上很香。
忽然,少女一蹙眉。
“今日沒有喝藥嗎?”
似乎預料到她會這麼問,姬禮抿了抿唇,聲音不鹹不淡:“皇姐派人從燕尾那邊送了些藥回來,說是能治這種蠱,朕先試試,看看管不管用。”
聞言,薑幼螢點點頭,卻還是有些緊張地將他的前襟揪緊了。
似為寬慰,姬禮將她的手又捏緊了些,抱著她,安安穩穩地睡了一整夜。
……
婚宴之上。
這是容羲第一次穿這般明烈的顏色,入目之處皆是一片喜氣洋洋的大紅色,周圍亦是一片恭賀之聲。恍惚之際,有仆人端著水果走上前來,輕聲提醒他:
“大人,時辰快到啦!”
是他與張氏的吉時。
容羲掩下眼中黯淡,點點頭:“我知道了。”
正欲整理衣裳往外走,仆人又是一聲:“大人,皇上與娘娘也都來了呢!”
聲音中,是掩藏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皇上與皇後娘娘呢!
這多大的麵子呢!
容羲一怔,對方第三次出聲:
“不光如此,沈世子也來了!”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到齊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侍仆竟看著,當自己提到“沈世子”三個字時,自家主子眼神中竟閃過一絲狠厲與殺氣。
容大人一向溫潤無雙……侍仆暗暗打了個寒顫,一定是自己眼睛花了,看錯了……
不光是那仆人,薑幼螢也看見了賓客之中的沈鶴書。
一見到那人,薑幼螢下意識的是退避三舍,那晚容羲對她說的話更讓她對沈鶴書有避讓之心。若是容羲所說的話不假,前世沈鶴書真的夥同姬鷙寒造反……
容羲沒有直接同姬禮說,而是告訴了她,就是怕姬禮知道了,心生嫌隙。
要知曉,姬禮先前可是與沈鶴書親如兄弟。這疑心一旦生了,便如雜草般瘋狂生長,不可遏製。
他需要具體的證據,而並非一個簡單的“臣懷疑”。
隔著重重人群,對方居然也注意到了她。
滿城飛花,殿內更是喜氣洋洋,鮮紅色的花瓣時不時從半空中撒下,一切都夢幻到了極致。
沈鶴書正坐在宴席之上,一手隨意一撚,便撚過一片花瓣。那般嬌嫩,那般鮮豔的花瓣,男子的手指亦是蔥白如玉。他身側還坐了名臣子,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沈鶴書微微一側首,撚著花瓣,朝其莞爾一笑。
斯文。
矜貴。
風流倜儻的貴公子。
隻掃了一眼,薑幼螢便收回目光,她不願再望向對方,可沈鶴書似乎卻不想放過她,目光再度穿過重重人群,一雙眼緊鎖在女子身上。
而後,又有意無意地垂眸,隔著一道桌子,望向她小腹的位置。
被那道目光刺得頭皮發麻,薑幼螢忍不住再度抬眼。便是這一眼,恰恰對上沈鶴書那一雙幽暗不明的眸子,見她終於望過來,男子嘴角邊噙了一抹笑,對她比了個口型。
“過來。”
薑幼螢沒理他。
見她這般,對方似乎有些惱了,那目光更為赤裸。薑幼螢被他看得難受,欲從宴席間離去,到屋外透透風。
剛一起身,周遭卻擠來一個小侍女。
“皇後娘娘。”
這一聲軟嗓,如摻了蜜一般,聽得人心頭格外舒服。
薑幼螢望向她。
“知曉您懷了龍嗣,這是特意為您準備的湯羹,加了枸杞與山楂,有養顏穩胎之效。”
言罷,她又嫋嫋一福身,離開了。
薑幼螢著實沒有胃口,看了一眼那湯羹,隻抿了一口。
忽然被湯水所嗆到,捏著被子,猛咳出來。
胸悶,仍是胸悶得發緊。
到了殿外,仍是感到胸悶,甚至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右手撫了撫胸口,前腳剛邁得拐了一個彎兒,忽然一下子撞到一人。
對方的胸膛有些硬,硌得她鼻子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