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一眼,她便忍不住一顆心怦怦直跳。
心跳聲在這靜謐的黑夜之中,尤為劇烈清晰。
就在她第三次偷偷望向姬禮的時候,對方突然轉過頭來。
“不專心睡覺,偷偷看朕做什麼?”
他的氣息撲過來,薑幼螢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貼過去。
一下滾到他懷裏。
姬禮一愣,身子立馬變得僵硬。
“莫,莫鬧。”
對方的胸膛忽然變得熱燙,氣息也愈發不穩。一片漆黑之中,少女笑盈盈地抬起雙眼,烏眸璀璨,如同暗夜中的星子。
讓人忍不住想采擷。
姬禮後背兀地一僵,倉促按住她的手,“別玩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澀。
薑幼螢眨了眨眼,即便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她仍能看見對方耳朵上的緋色。男子的眸底亦是被她點燃的渴望,卻又不得不握緊她的手,硬生生地忍著。
就連那五根手指亦是緊緊繃著,硬得厲害。
她咽了咽口水,卻看見姬禮喉結輕輕滾動。
他像是渴了。
薑幼螢輕輕扯開他的手指,說也奇怪,他明明那麼有力,如今的手指卻有些軟綿綿的,叫人一掰,就立馬散了。
“還難受嗎?”
於他懷中,少女抬起明燦的雙目,像夜明珠灼灼閃爍。
姬禮手指頓了頓,垂下眼,看她。
眼中遊走著淡淡的情緒。
她壓下手,手掌慢慢收緊。她已經不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了,可還是有幾分赧然。薑幼螢低垂著眉眼,有點不敢看姬禮,不知他是何神色,少女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
一不做二不休。
掌心的充實感,讓她又嚇了一跳。
一抬頭,便看見姬禮正躺在那兒,微微偏著頭,氣定神閑地看著她搗蛋。
“要不要……我幫你?”
本以為自己膽子很大,本以為花柳本已熟讀一通,再加上先前花樓媽媽所授,薑幼螢原以為可以輕輕鬆鬆地操作。可這一句,她的聲音卻是輕輕的,低低的,音量小小的,底氣不足。
語調還有幾分顫抖。
姬禮目色微動,凝視著她。
就在她即將要泄氣的前一瞬,那黑叉一下子膨脹,姬禮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沙啞著聲音:“好。”
……
夜風陣陣,涼意習習。
薑幼螢額上卻是一層薄薄的細汗。
她的右胳膊已經酸痛不堪。
就在她躺下的前一瞬,整個身子被人從後背抱住。對方最為真摯、熾熱的情話落在少女耳邊,將她整個人緊緊地裹挾。
……
後半夜,姬禮卻犯了胃痛。
他的胃不好,素日裏是一滴酒都不能沾。今夜又喝了這麼多喜酒……
他蜷縮在床榻上,兩隻手交疊在小腹之上,不過一陣兒,又抿著唇走下床去。
“阿禮?”
薑幼螢迷迷糊糊地望向他,“你要去哪兒?”
“找……熱水,渴。”
他這麼一出聲,薑幼螢才發現對方竟是這般虛弱!
她連忙喚來了大夫,又連忙喂了藥,情況才稍稍好轉了些。
姬禮緊抿著唇線,雙目闔著,麵色蒼白如紙。
這一下讓薑幼螢想起了姬禮身上的蠱,第二日便去同姬瑩和七皇子說。聽了她的話,七皇子略一沉吟,而後痛快應下,幫助她和姬禮查找這蠱術的解法。
燕尾這邊要比大齊幹燥上許多,也更早得迎來了冬天。踩著秋日的尾巴,姬禮收整軍隊,浩浩蕩蕩地回齊。
餞別那天,長公主與七皇子站在山坡之上,二人互相挽著,目送著隊伍,就這般,默默站了許久。
薑幼螢坐在馬車上。
馬車顛簸得很,再加上她腹中懷了個孩子,這次回京,一路上更是吐得厲害。這把姬禮心疼壞了,更加無微不至地照料她。薑幼螢身子瘦弱,身形窈窕纖細,又穿著秋冬日那幾層厚實的衣裳,若不是細看,根本無法察覺出她微微攏起的腹部。
就這般,好一陣折騰,車隊終於浩浩蕩蕩地駛入了皇城。
周遭圍了一圈兒人,聽聞七皇子將先皇割讓出去的三座齊國城池歸還、當做長公主的迎親禮,不光是大臣,就連百姓亦是十分歡喜。燕尾以三座城池相聘,迎娶姬瑩公主為燕尾王後,兩國達成盟約,喜結秦晉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