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我對不起你,沒有找回你的記憶……”王子進垂頭喪氣地說。
哪知小荷笑道:“我全部都想起來了,多謝王公子。”
“這是怎麼回事?”王子進奇道。
“子進,你可記得自己一直抱在懷裏的女孩?”緋綃道。
“柳兒嗎?自是記得。”這又關柳兒什麼事?
隻聽少女嬌俏地說:“王公子,我記錯了自己的名字,那小荷是我的侍女,我就是柳兒。”
“咦?”王子進看看她明媚的容顏,又想起方才柳兒美麗的小臉,好像確是一個人。
隻聽柳兒垂下頭,憂心忡忡地說:“我是揚州府知事家的女兒,不知怎的得了重病,慢慢喪失了意識……”
“是不是那個側室會妖法害你?”
“不會,你剛剛所入的世界,全是幻象。側室隻不過在柳兒心中如鬼怪一般,本人未必如此。”緋綃搖頭道。
“可是我好害怕啊,家裏確實有人害我……”柳兒眨了眨大眼,淚水漣漣,“我不敢回去,也不能回去……”
“你可知那人是誰?”王子進說著,腦海中卻又浮現一雙繡著紅色牡丹的軟鞋。
柳兒卻不答話,望著王子進,兩人都是心照不宣。
“柳兒,現下還未水落石出,不好妄下結論,你回去了,那害你的人自會現身。”
“可是,我好害怕,到了那裏,又沒有人保護我了……”
緋綃伸出一隻長指,指著柳兒的眉心道:“不要害怕,我們自會幫你將歹人找出來。”
柳兒感激地望著緋綃,“謝謝公子……”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呼地一下憑空消失。
“柳兒去了哪裏?”王子進驚呼道,隻覺自己手中空落落的,再也沒有了溫潤的柔荑,不由失望。
“她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緋綃皺著秀眉,“不過,此事有點棘手,剛剛我送她回去,甚是費力,似乎那邊有人阻我……”
“什麼?是妖怪嗎?有何棘手?”王子進道。
“不,不是妖怪……”緋綃連連搖頭,“沒有妖氣,因此才更棘手。你難道沒有聽過,這世上,最險惡的就是人心!”
王子進聽了,更加擔憂,此時躲在暗處的是個凡人,無跡可尋,要如何將他揪出來?
“子進,明日我們就去找個媒人,到楊知事家去提親。”緋綃突然不懷好意地望著王子進,說出了驚人之語。
“提親?提親幹嗎?”王子進頓時驚得下巴差點砸到地上。
緋綃朝他一笑,如春花初綻,“自是要引出凶手。”
“咦?”王子進一頭霧水,提親和凶手怎麼又掛上了鉤?
緋綃最愛賣關子,忙活了半夜,笑嘻嘻地跑到燈下喝酒吃雞,王子進疲憊地躺在床上,看他那副模樣,什麼事都要等明日才能知曉。
次日一大早,緋綃拿著王子進的生辰八字就要出門。
“為什麼是我啊?你不是更合適?”王子進心頭小鹿亂撞,卻強自矜持地說。
“我跟柳兒長得如此相似,去提親豈不是嚇壞他們一家人?”
王子進像是大姑娘上轎般扭扭捏捏,讓緋綃將生辰八字拿走,心底卻隱隱擔憂起來,“揚州府的知事怎會看上我這般庸人做女婿,怕是連理都不會理我。”
“那可未必,你看柳兒的樣子,怕是不久於人世,哪會有人去提親?”
“啊?若真是他們答應了,豈不是大大不妙?”王子進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緋綃一臉壞笑,斜眼看他道:“這樣好的親事,一般人還攀不上呢,有什麼不妙?到時候弄假成真不就完了?”
王子進聽了嚇了一跳,“不要嚇我,要我每天對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我可吃不消!”
“到時候換一張不就好了?”緋綃仍滿含笑意。
“如何換一張?”王子進不由納悶。
可是見緋綃不再搭話,便索性閉嘴,反正他滿肚子主意,自己無須擔心。
之後一整天就再沒見緋綃出現,不知他在忙些什麼。
王子進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躺在客棧的床上,心中記掛著柳兒,不知她回去後會怎樣,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