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是由於地下水溢出地表而成形,所謂海子移動的說法,倒不如說是由於地貌改變而露出地表的地下水部分隨之變化。也就是說,如果那個人是在海子裏看到白菏墓,那麼墓的位置不會因為海子的移動而移動,它一直沉浸在地下水中。
也就是說,隻要找到那個位置,不管是沙丘還是海子,白菏墓都跑不了。
問題在於如何定位那個地點,茫茫沙海,他們總不能靠挖的。
因此,隻有從地下水脈開始入手,這也是他們必須帶上最好的蠕蟲和乞燭本人的原因,蠕蟲對水十分敏感,又善於挖掘沙礫,可以幫助尋找地下水脈的位置,而乞燭和雨戒都是坎象傳人。
通過前人為數不多的線索,他們已經可以確定地下水脈下遊的大致結構,而故人所在的海子,一定不會超越這個範圍。這麼一來,尋找白菏墓也不是白日說夢了。
當然,這支隊伍的目標不止是白菏墓,他們是為了探索更多自生沙漠的情況,如果可以,最好找到沙漠詭異的真相。
閑話少說,根據沙漠蠕蟲的指引,他們很快抵達了第一個海子,這片區域出現的海子多半呈藍色,如同凝望天空的眼睛,而沿著海子生長的草叢灌木就是睫毛。由於海子容易跟隨沙漠變化而消失,高大的植物無法生長,所以都是一些短期內就能茂密起來的矮小植株。
“今天就在這裏駐紮吧。”
乞燭四處看看,回來下令道。
隊員們把沙漠蠕蟲放開,讓它們自己去喝水、捕食,然後開始圈地駐紮帳篷。有幾個人提著桶去海子取水,這些水最好不要喝,但是可以清洗一下吹了一天風塵的身體。
樨提著桶,開心地跟著乞燭一起去水邊。
湖泊的顏色取決於地下土質內的元素,以及水裏所含的物質,看起來還是很清澈的,不過是鹹水,不能直接飲用。樨先是拿桶打水,一不留神,就被濺了一臉。
他抬頭看去,原來不知何時乞燭已經脫得隻剩褻褲,在水裏像條魚一般遊動,剛才還潑了他一身。
樨一天都又髒又累,哪裏頂得住這般誘惑,想都沒想就脫了用於防曬的麻衣,跟著跳了下去。水麵溫熱,而腳下已是一片沁涼,樨跟隨著乞燭,一同朝中心遊去。
“海子好玩嗎?”
“簡直是生命之水啊。”樨說著,鬆開身上的力道,讓自己浮起來,鹹水密度大,他什麼也不用做就能漂在水麵上。
還未到傍晚,天空一片湛藍,樨眯起眼睛,愜意得快要睡著。
“好玩,但是非常危險啊。”乞燭笑著低語。
“什麼?”
“你說這是沙漠裏的生命之水,那周圍自然存在生命了,還記得我說過,自生沙漠裏存在非常凶殘的生命體嗎?”乞燭繞著樨遊了一圈,也放任自己浮起來。
樨有點緊張:“它們在附近?”
“它們是晝伏夜行的生物,到了晚上會很活躍,也許會留意到我們。前幾天沒什麼事,今晚就不一定了。”
“那怎麼辦?”
“晚上蠕蟲會鑽到沙子裏保暖休眠,它們是我們的哨兵。我說這些隻是希望你不要被海子衝昏頭腦,畢竟美好的事物總具有蠱惑性。”乞燭說著,忽然伸手抓住樨的腳踝,把他往下一扯。
樨尖叫一聲,趕緊用手扒拉,兩人又廝鬧一陣,重又躺在水麵休息。
“想不想學坎象秘術?”
“我覺得巽象就夠用了。”
乞燭默然:“……記住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