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催眠,完成。”
澄檢查他的瞳孔,輕聲說道。
***
正當鬥之澄第二次審問開始時,那對已經變得迷離的貓眼突然瞳孔微縮,重新聚焦起來。
鬥之澄往後一退,樨的眼神再次渙散,徹底昏死過去。
“……”
二人麵麵相覷。
半晌,鬥之澄為自己辯解:“我的催眠沒有問題,肯定是你打得太重了。”
“胡說,剛才他眼神清醒過一瞬,是因為催眠解除了。”鬥之清反駁,並且叫人端冷水進來,打算立刻把人潑醒。
“那還是你的問題,暗示還存在,說明你的工作不到位。”
鬥之清不耐煩地捏著拳頭:“你到底是嫌我打得重還是打太輕了?”
澄閉上了嘴,眼睜睜看著鬥之清把冷水潑在樨身上,強行刺激喚醒了他。
樨的神經本能一緊,一下清醒過來,溺水般抽了口氣。
“你說的‘一切’,我無可奉告。”
他一眼看向鬥之澄,聲音虛弱而堅決,貓眼恢複清明,冷冷地盯著對方。
鬥之澄反而心裏有點發毛,倒不是因為樨,隻是他覺得也許他們應該用更溫和的方式審問樨。
“我們會讓你鬆口的。”清傲慢地回答,“你想要技術催眠還是物理催眠?”
“當然,我們也可以這麼說——”澄補充道,“來做一個選擇題,告訴我們一切,或者永遠不入北閣。”
這個選擇很容易讓樨抵觸,鬥之澄本來不願意用這招,但是他總不能讓鬥之清再物理催眠。
“這才是你們真正想說的吧?”果然,樨情緒又開始激動,“早點說不好嗎?非要等我挨一頓打才舒服嗎?”
這個發展和預料不一樣,鬥之澄挑了挑眉:“你的答案?”
樨沒有回答,抬腳踢在鬥之清臉上,因為被打傷,他的力道根本無法撼動對方健碩的身軀。
鬥之清抓住他的腳踝,把他甩開,樨的速度更快,風刃順著腿劃到對方臉上,三道血花綻開,他撞在牆壁上,可是卻被預先準備好的風牆彈開。
鬥之清深知和巽象傳人拉開距離的後果,他不顧臉上的傷口疾步靠近。
可瞬發秘術太棘手了。
在他靠近之前,樨在地上滾了一圈卸去力道,抬手又是一道風刃。
鬥之清忙抓起椅子格擋,硬木被截成兩段,他抓著新產生的棍子,扔掉了剩下的部分。
樨從地上爬起來,抬起手,標準的聚氣姿勢下,氣流騷動著裹挾住鬥之清的身體。鬥之清感覺自己處於一個極端狹小的空間,擠壓得他呼吸不暢。
他繃緊了身體,抵抗著壓力,同時試圖脫身。
樨覺得一股大力在掙脫自己的桎梏,加緊了浮氣的輸出。但是,風井雲吞不是重點,他這麼做是為了讓鬥之清像自己剛才那樣失去抵抗力。
鬥之澄忙拍打身側的玻璃,作出求救的手勢。
樨猛一轉頭,三爻風破陣隨意劃過,擊碎了單麵玻璃,隨即狂風席卷兩個連接起來的空間,想要過來支援的北閣人被頂到牆壁上動彈不得。
“你現在感覺如何?”
他一步步走近鬥之清,麵容肅冷。鬥之清的感覺自然不會多好,氣流的擠壓不僅讓他身體受到很大壓迫,還讓他呼吸越來越困難。
樨的手微微顫抖,另一隻手比成槍狀,先是瞄準鬥之清的腦袋。
但他不能殺死北閣人,否則就不是不入北閣這麼簡單了。
“還是我給你催眠吧!”
他直指鬥之清的右鎖骨,極致壓縮的氣流從指尖飛竄而出,就像一支離弦之箭,一顆射出的子彈,精準而狠厲地穿透了鬥之清的身體。
鎖骨斷裂,軟組織也受到細小風刃的傷害。
這是樨為數不多不借助工具使用虛空天使的時候,他也慶幸自己沒有掉鏈子,否則隻能用風破陣,對手不死也得殘。
把鬥之清扔到隔壁去,樨又看向了鬥之澄,後者有點驚慌,但職業素養讓他依舊保持冷靜。他們對視一眼,樨的眼神開始迷離,身形一個不穩,坐回了椅子上。
同時,被裏麵巨大動靜驚動的人們衝進來,他們手執武器,指著座椅上的樨。
鬥之澄看著樨的腦袋一點點低下去,直到他失去意識。
***
樨從噩夢裏驚醒,他花費了一點時間才看清自己躺在什麼地方。
紈族醫館。
身上的傷口都被妥善處理,受傷的手掌也被細心地包上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