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從老太太屋裏出來,直直去了秋梧院。
許姨娘正坐在榻上讓劉媽媽給她按肩膀,今兒半天實在太累了,好不容易得空可以歇著了,偷偷懶。
杜清歌正躺著歇著。
許姨娘同她說話,“對了,潘夫人今兒不來了。”
杜清歌立刻坐了起來,她一直在等潘阿嬌,居然不來了,“為何不來了?”
“潘夫人讓人傳了口信來,說是家裏來了親戚,脫不開身,等過兩日再來咱們府上。”
來了親戚?
倒也是,大過年的,親戚來往多也是很正常。
既然起來了,幹脆活動活動筋骨,杜清歌命冬雪和雲兒伺候筆墨,鋪開了紙準備練練字,這些日子她練的鬥字倒是好了許多,不過練習鬥字手臂著實吃力,所以總是練練就罷了。
正鋪開紙,提了毛筆準備練字,突然大太太匆匆走了進來。
看到大太太的一瞬間,許姨娘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反而笑著起身道,“太太可是來拿對牌的?妾身方才還想呢,到了傍晚差人給你送過去呢!”
這差事她也當夠了。
尤其一聽到晚應酬,笑的嘴巴都酸了。
想了想,還是做個清閑姨娘好。
大太太這次倒是態度很好,笑吟吟地坐下了,甚至還喝了一口劉媽媽端上來的熱茶。
這種景象可是甚少能看得見的。
這些年大太太和許姨娘一直水火不容,大太太來秋梧院,莫說是喝水了,就連屁股都未曾坐熱過,每次都是黑著臉匆匆來,又黑著臉匆匆離去。
今兒倒是喝茶了,一麵喝茶一麵跟許姨娘說道,“往後這主持中饋的事情,我們兩個一起來吧,老太太說了,大事一起商議,小事,你拿主意。”
這又唱的是哪一出?
突然就變了小綿羊了?
額……
杜清歌放了手中的鬥筆,悄悄的看著大太太。
大太太看上去很淡定,“這次也多虧了你替我說話。”
許姨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笑,順勢把對牌和庫房鑰匙交給大太太,“大事小事還是太太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一個姨娘,也不好插話。”
“我看你處理事情處理的很好。”大太太誇讚了一句,手指輕輕摸索著對牌和庫房鑰匙,心情總算是暢快了許多。
這些年她一直主持中饋,對牌和鑰匙還從未離開過她,這次被禁足,也算是長了教訓了。
“也是胡亂處理的,就怕出差錯。”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難得和和氣氣說了許多話,雖說這些話聽上去就很假,不過,總算是不劍拔弩張了。
杜清歌心裏暗想,她這也算是見證曆史了。
交了對牌和鑰匙,許姨娘長長呼出一口氣,頓時輕鬆了許多。
杜清歌打趣了一句,“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許姨娘笑一笑,“誰說不是呢,這兩天可是累壞了。”
母女倆說說下下,倒是難得的愜意。
到了傍晚的時候,吃了晚飯,杜清歌就悄悄的讓冬雪把白天白飛龍送給她的東西拿去給老太太看,特意還交代了一句,“先去找我爹爹,讓他跟著一起去看。”
冬雪很謹慎,拿著東西就走了,按照杜清歌說的,先去找了杜懷遠說明情況,又叫著杜懷遠一起去了老太太屋裏。
老太太正坐著喝茶呢。
趙媽媽站在身後,給老太太捶著背。
見著冬雪和杜懷遠一起進來了,倒是一臉納悶,“怎麼了這是?”
杜懷遠臉色不好,找了個地方坐下,給冬雪使了個眼色。
冬雪趕緊小心翼翼把懷裏的盒子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看盒子,皺眉道,“這是什麼?”
“這是白日裏白家表少爺偷偷送給我們家小姐的禮物。”冬雪垂首小聲回答道,“我家姑娘問了白家表少爺,問他這禮物是大家都有,還是隻有她一個人有,結果白家表少爺說,隻給我們家小姐,小姐不肯要,他丟下禮物就跑了,小姐說,她也大了,白家表少爺也大了,總要顧忌男女大妨的,若是收了白家表少爺的東西,不知道的額人還以為他們是私相授受,對閨譽不好,但若是把東西強行退回去,又怕白家表少爺不高興,小姐實在不好拿主意,這才叫奴婢把東西送來給老太太您定奪的。”
冬雪又補充了一句,“我家小姐還沒拆開過,也不知道裏頭是什麼。”
杜老太太聞言嚇了一跳。
她萬萬沒想到,白龍飛居然敢私下裏給杜清歌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