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關門!
繼續補覺,不管他了,whatever!
一直睡到下午三四點,鼓起的被窩方才蠕動幾下。
揉搓著微腫的眼皮,精神飽滿地下床,她預備開始新的一天。
簡單地梳頭洗漱過後,胃裏後知後覺咕嚕嚕喊餓,慕芷蘿照常出臥室去廚房覓食充饑。
她心中以為,周雪宥的出現隻是個意外,他至多拜訪半天,吃頓午飯,下午時分應該已經回去了。
可萬萬沒想到,當來到廚房時,透過兩扇玻璃隔門,她看到的會是一幅“母慈子孝”的感人畫麵。
少年單薄的衛衣外套著一件印滿愛心圖案的粉色圍裙,正滿眼懵懂認真地聽從慕媽媽的指示,常年握劍的指腹輕輕壓著菜刀,手腕動作略顯僵硬,卻溫順地出聲問:“媽,是這樣切的嗎?”
慕母笑著應聲:“誒!真不錯!”
這聲“媽”聽著,比她叫的都親切多了……
慕芷蘿滿臉黑線地挪步,刻意繞過旁邊的“母子”二人,熟門熟路地從蒸籠裏取出熱乎乎的饅頭包子。
得手後正要撤離,慕媽媽一扭頭,望見她往嘴裏塞包子的模樣,又是一頓“整天熬夜不幫家務活”的數落。
這回外帶一句“看人周仔仔多懂事”的讚捧。
“……”有些被包子噎著。
慕芷蘿哀怨地對少年遞了個眼神,轉身灰溜溜地回房,打開筆記本和同學進行線上作業交流。
到了晚飯時分,周雪宥還沒走。
非但沒有離開,慕媽媽甚而收拾了間客房給他住著。
說是什麼快過年了,周仔家裏沒人,咱們得照應關心他。
整個寒假期間,慕媽媽臉上的笑容未曾歇過,有如不惑之年喜得貴子,逢人就誇她家裏來了個乖仔。
少年每日起得很早,平時表現得勤快可靠,洗碗、拖地、搬重物不在話下,愈發襯托得她這個女兒是個怠惰的小廢物。
雖不知雪宥究竟想做什麼,但為了避嫌,相處在同一屋簷下,她盡量不與他有單獨相處的時機。
……除非他意圖不軌。
慕芷蘿晚上沒有鎖臥室門的習慣。
首先,是在她自己家裏。另外,通常隻有她和媽媽兩個人,沒必要防賊似的落鎖。
接近淩晨一點,少女披頭散發坐在電腦桌前。
顯示屏散發微弱的光芒,間或傳出敲擊鍵盤和圓珠筆劃過紙麵的細微摩擦聲。
室內很安靜,落針可辨,靜得她能聽到自己平緩的呼吸聲。
房門甫一被人推開,她的耳根便不著痕跡地動了動。
一片靜謐中,臥室的門被很輕地關好,漸近的腳步聲也微不可聞,少年如鬼影一般出現在她身後,清冽的氣息立時將她環繞其間。
她隻穿了一件寬鬆舒適的厚睡衣,微涼的手掌從下方探入,貼近小腹肌膚的一瞬,慕芷蘿不可避免地顫了一下,麵無表情地打他的手:“不許亂摸!”
周雪宥手臂頓住,很快從她衣服底下拿開,聲線隱隱透出幾絲喑啞:“……好。”
“雪宥,你出去。”
她靠著椅背,態度很冷淡。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嗯,也好……若是被媽媽發現,也許會令她生氣不悅。”
他說著便走向門口,伸出的手指剛放在把手,就聽電腦椅發出“咯吱”聲響,身後的人氣衝衝地跑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門鎖飛快轉動幾圈。
哢噠,哢噠。鎖住。
麵前高挑的少年被她抵在門壁上,慕芷蘿輕輕踮高腳後跟,足趾曖昧地踩著他的居家棉拖。
她慢慢湊近他的臉,眉眼彎彎,皮笑肉不笑:“一口一聲媽,叫得真甜啊,你可真是我媽的‘好兒子’!”
不知道為什麼,周雪宥沒打招呼跑到她家裏,她心裏就是感覺不開心、不舒服,還有點兒酸溜溜的醋意。
身體沒骨頭似的前傾,故意惹他道:“雪宥,我媽這麼喜歡你……你說我們現在該是‘兄妹’?還是‘姐弟’啊?”
話落,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雙手圈住他的脖頸,她忽而張口,用力咬住他的唇瓣,牙尖狠狠磨了幾下,立即鬆開。
周雪宥臂彎收緊,錮住她的細腰,黝黑的眼底很暗,無知覺地用舌頭舔了舔被她咬腫的嘴唇。
他沒有理解她此刻親吻的含義。
兀自低眸思索間,隻聽綿柔的嗓音在他耳側響起,濕熱的鼻息緩緩吹拂他耳廓耳垂:“雪宥,我媽要是把你當親兒子看待,那我們倆現在算是在亂-倫嗎?”
話還沒說完,慕芷蘿就撐不住笑了。
眸中似乎含著幾分嘲弄譏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