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髒劇烈跳動著, 好似直欲撞破耳膜,聽得到血液在血管裏汩汩流動的聲音。
這片藤蘿掩映的狹窄區域內,二人吐息的溫度在不斷升高。
閣樓外流水叮咚, 鳥語蟬鳴, 弟子們穿行而過, 足步紛遝之聲不絕於耳。
盡管普通結界不會讓外界的人看到內部情形, 但透過薜荔花葉稀疏的間隙,慕芷蘿仍是能看到同門弟子藕粉的裙角衣擺翩然閃過。
她的臉紅得快燒起來, 話音裏帶著不可抑製的顫音:“雪……雪宥……你想幹什麼?”
少年灼熱的吐息噴灑在她的前額:“你昨日說的話,都已忘了嗎?”
慕芷蘿不好意思地把頭偏開幾分,細散的幾根額發粘到了他濕潤的唇瓣上。
她沒理解他的意思,問道:“我說什麼?”
張口不慎含住她的碎發,周雪宥停頓了半秒,他仍是繼續道:“無論何時都不能放棄對方……這句話不是你說的麼?蘿蘿。”
慕芷蘿心裏哽了一下, 她方才就是隨口一說, 想試探試探他對其他女子的態度, 沒料到雪宥會如此在意她的每一句話, 稍有不慎事態就變得嚴峻了。
“我……我錯了。”
她乖乖服軟,把頭抬起來, 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他的耳廓:“雪宥,先放開我好不好?我還要去見師尊……”
“不好。”
嗓音格外低沉, 扣在她腿根的雙手緊了幾分,慕芷蘿被他捏得身軀一陣戰栗, 不由得圈緊了少年被汗水浸濕的肩頸。
她心神迷亂,幾縷發絲披散在臉頰,小心翼翼地出聲:“你、你不會是想……”
她心中七上八下,現在算是徹底摸清楚了, 周雪宥這個人的脾氣。
平常心情好的時候,就是看似淡情無心的冷酷boy,然而他隻要稍微一受刺激,便會成為壓迫感十足的黑化boy。
比如夢境裏占據床位的小兔子,還有她適才玩笑的一句“我不喜歡你了”,俱都是刺激周雪宥瞬間黑化的因素。
甚至都沒能留給她稍許反應轉圜的時間。
“你昨日還說了一句話。”少年一麵說著,一麵騰出一隻手,牙齒咬住柔絲手套的中指,微微昂頭一扯,雪白的天蠶絲手套被他摘下來,隨意扔在身下。
修長的手指如梳,細致地撩起她的額發,替她把鬆散的碎發理順,隨後溫柔別到耳後。
“蘿蘿,你說你想同我雙修。”
明明是稀鬆平常的冷淡語調,道出的卻是令人臉紅心跳的詞句。
凝視著眼前傾壓的少年,慕芷蘿雙眸短暫失神,腦中思緒不禁有些遊散。
她不合時宜地走神了。
更準確而言,是不合時宜地犯花癡了。
烏發,白衣,佩劍,咬手套……
尤其是雪宥剛剛用嘴叼手套的那個動作,下頜至喉結的肌肉線條延展分明,宛似精心雕刻過的白玉人像,肌膚透出淡淡的暖粉色。
——太欲了!!
周雪宥看出她很不在狀態地走神。
漆黑的眼眸更暗一層,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糕。
他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她一直對劍修懷有別樣的情愫,或許今日會場之外,遇見曾經認識的師兄弟,故而在想永宵宮其他的劍修弟子?
“蘿蘿,別走神。”
整理好慕芷蘿鬢邊的碎發後,指節貼著她的臉頰下移,最後不輕不重地扣住她的下巴,驀然吐出一句——
“纏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