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外，翻找出一根粗繩，四隻小蹄子用麻繩牢牢捆住，可憐的兔子被少年無情懸掛在屋簷底下，隨著微風的走向繞圈圈。
“小白……我的小白呢？”
慕芷蘿手臂抓了個空，一個激靈從睡意中驚醒過來。
桌台的燭火明亮，光影搖搖曳曳，將她眼底的慌亂照得一清三楚。
周雪宥背對著幢幢燭光，坐在桌前靜靜盯著她。
少年麵容緊繃，雙唇抿作一條直線，晦暗不清的神情透出點兒冷氣森森的陰鬱感。
“雪宥？”
她坐在床沿穿好鞋，疑惑地朝他走過去，口中隻是問道：“你把小白藏哪兒去了？”
周雪宥抿唇不說話，半張臉沉在陰影當中。
略等了一會兒，她頓時感到一陣氣惱：“那我自己出去找好了！”
尚未來得及抬步，臂腕已被人拉住，周雪宥扣著慕芷蘿的小臂，沒有抬頭看她，嗓音冰冷微沉：“你喜歡它還是喜歡我？”
“什麼？”
她好像不解其意。
過不多時，周雪宥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垂斂的眼睫，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膠在少女白膩凝脂的麵龐上。
“可以幫我嗎？”
“啊？”
“今晚可以幫我嗎？”
“什……”
話未說完，卻又仿佛已經說完了。
倆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幹瞪眼瞅著對方，眨眼的功夫間，兩張臉不約而同浮起潮水般的紅暈。
“可以嗎？”
少年說著垂下長睫，聲音染上一絲欲求的喑啞。
慕芷蘿完全懵了，她睜著一雙杏子大的眼睛，睫毛在燭影中一顫一顫的，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可、可以啊！”
總不可能說不可以吧……
雪宥他已經十六七歲了，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距離那次好像也過去了很多天……他能憋到現在其實挺不容易的……
得到她的首肯後，少年緩慢地站了起來。
周雪宥伸手將她的腰肢摟住，輕而易舉地把小姑娘放回榻上，低頭脫去她腳上的一雙鞋子，故意放得遠遠的。
“雪宥，你……”
慕芷蘿陡然感到一陣緊張，她伸手想去夠自己的鞋子，卻被他結實的臂膀擋住了。
周雪宥低頭說道：“放心，小白沒事。”
“不是這個。”她別開眼睛，視線一時無處安放，“蠟燭，蠟燭還沒滅……”
“不用。”
“不滅蠟燭我會看到的……”
“你想看就看吧。”
話音聽起來冷若寒霜，明明什麼熱切的情緒也沒有，但是觸及的溫度卻燙得嚇人。
慕芷蘿驚惶地閉上眼睛，腦子裏頭亂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具體在做什麼，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因為她不管怎麼做，即使是因緊張而不慎下了重手，雪宥都不會出聲喝止她。
他一直盯著她的臉不放，這使她更加慌神無措了。
然後，大抵是許久都沒能好，她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
慢慢地……睡了過去……
徒留一個不上不下的少年，弓著勁瘦的腰身，脊背僵直發麻，想動卻又不能動。
幹燥的唇瓣輕輕翕合，發出細若遊絲的字音：“芷蘿……”
還是算了。
她好不容易才睡著。
周雪宥歎息著收聲不語，嚐試調轉身形躺在芷蘿身側，將她的腦袋輕輕放進臂彎裏。
……
又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