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3)

謝逸輕手輕腳地去了, 子燕就閉目平躺在床上,手腳都放得規規矩矩,好像是一尊被放倒的雕塑一般。

隻是一段很輕微的聲響, 謝逸輕輕推開了房門, 床上的子燕就驚醒過來, 他睜眼看向屋門口。

黑暗中, 那道身影漸漸走近, 子燕沒想到世子今天晚上還會再過來。

“你怎麼不點燈啊?”謝逸借微弱的一點夜光,摸到了子燕的床邊,子燕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靜靜地看謝逸, “世子, 你怎麼過來了?”

謝逸剛打定了主意,便坐到了子燕的旁邊,與少年幾乎緊緊貼著, “我想好了,你今天問的事,也的確是一個問題。”

兩人都沒有點燈,唯一的光亮僅僅是從窗戶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暗沉沉的, 幾乎看不清彼此的臉, 隻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

更別提看到對方臉上的細微表情,或許正因為如此,那種注視感就削弱了許多。

子燕即便離謝逸這般近, 他的臉也沒有發燙泛紅, 他隻是好奇地問:“世子想好什麼了?”

謝逸側著身子,往子燕的身上靠得越來越近,“是這樣的, 我想好要給你一個名分。”

“名分?”子燕有些聽不大明白。

“你別誤會,我說的不是你想的那種。”謝逸連忙解釋。

但子燕卻呆呆地反問:“我想的哪種?”

“這……”倒是謝逸自個兒想歪了,他不大好意思地說道,“沒什麼,你沒想就好,我是說,你既然出了無己閣,我也沒打算讓你繼續做影奴,這你也是知道的。”

子燕點了點頭,“那我應該做什麼?”

“做侍衛吧。”謝逸方才靈光一閃,已然打好了主意,“就做我的侍衛好不好?”

“中庭衛嗎?”子燕不大明白謝逸的意思。

謝逸搖了搖頭,“不是,就做我一個人的侍衛,隻是我一個人的侍衛,跟別人不一樣,跟那些中庭衛也不一樣,跟謝寒山也不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子燕微微搖頭,“我,我不太明白。”

他不明白一個人的侍衛,是什麼樣的侍衛,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感覺世子說的那些話好陌生,他想象不出來。

“就是……”謝逸突然覺得自己嘴笨,怎麼也形容不出自己的想法,急得他抓住子燕的胳膊拽了兩下,“就是你不一樣,在我這裏,你跟別人不一樣,是最特殊的,我們兩個人之間是最最特殊的,明白嗎?”

聽到特殊兩個字,子燕心裏生出一種隱秘的歡喜,然而麵上卻不顯,隻是耳根悄悄就紅了。

“什麼是……最、最最特殊的?”子燕的聲音忽然輕了輕。

謝逸陡然察覺到這話的含義,立時不大自在起來,更覺自個兒拽著人家的胳膊,坐在人家的床上,著實是有些不像話。

好在夜色頗濃,彼此隻能看到輪廓而不能見到麵上的表情,他鬆了一口氣,連忙放開對方的手,還悄悄往後挪了一小下。

“那什麼,咳。”謝逸假咳了一下,掩飾住自己的多思多慮,“就是,就是那個……”

不知怎麼回事,他連話都說不囫圇了,凝視著少年的臉,似乎能想象對方多麼專注的模樣。

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看著你就像是把全世界都看在了眼裏,那種專注感,謝逸每回想起來都覺得受不住。

“你不是跟我長得十分相似嘛,若作我的侍衛,自然是獨一無二的……”謝逸好不容易道,“對吧,這就是最最特殊不過了,沒……沒那什麼別的意思。”

最後半句話,謝逸越說越低,幾乎連他自己也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

但子燕卻不是旁人,他的耳力是經過特別訓練的,哪怕是蚊鳴他也能分辨出了個一二三四五來,聽到這話就有些詫異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原本悶葫蘆一樣的性格多少改正了許多,都是謝逸逼著他開口的。

因此心中有什麼疑惑,自然就脫口而出:“別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謝逸當即愣住,臉上一下就燒了起來,“什麼別的意思,就沒有,你別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問,好不好?”

“哦。”子燕果真不問了。

兩人沉寂了些許,謝逸越坐越不自在,整個人仿佛都熱了起來,分明夜色涼爽,還不到盛夏時分,他也不知怎麼難受得緊。

好似進入了蒸籠,坐到了一團火上,挪來挪去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