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我們要幹嘛呀？”遠遠好奇地問，“你是不是要帶遠遠來打針針？遠遠沒有生病，不用打針針。”
“遠遠乖，我們不是要打針，是要來看一個奶奶。遠遠到時候記得叫她奶奶，知道了嗎？”
“好，知道了。”遠遠似懂非懂地回答。
餘琿就守在病房門口，見程晚帶著遠遠來了，臉上綻放出感激的微笑。
“好人叔叔！”遠遠最先打招呼。
“遠遠好久不見。”餘琿摸了摸遠遠的小腦袋，看向程晚道，“謝謝你還願意來，小晚。”
“我帶遠遠來不是為了你。隻是想完成阿姨的心願而已。”程晚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餘琿略微失落地一笑，“進去吧，媽等你們好久了。”
病房門打開，王彥薇直起身子，因為病痛而蒼白的臉上少有地綻出光彩。
“來，遠遠，到奶奶這裏來。”
昨晚，餘琿向她解釋原來四年前程晚並沒有死還逃到法國生下了一個孩子的真相之後，她就激動得整夜睡不著覺。
是老天對她的眷顧啊！臨終前的眷顧。
遠遠剛開始有些害怕，在得到母親的鼓勵之後，就鼓起勇氣走到王彥薇的病床前。
“奶奶好。”遠遠有禮貌地問好。
“好，好。”王彥薇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地抹眼淚。
程晚見從前盛氣淩人的婆婆如今因為病痛的折磨變成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太太，心裏有些酸澀。
雖然她從前對她不好，但到底沒有對她有過實質性的傷害。
如今，她已經是彌留之際了。
“小晚，”王彥薇虛弱地喚程晚，臉上露出懺悔的情緒，“對不起，從前我——”
“阿姨，不要再說從前了。”程晚不想回憶那些不美好的回憶。
王彥薇點點頭，半晌才道，“你從前都叫我媽媽，現在卻叫我阿姨了。”
“阿姨，我……”程晚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小晚，四年了，餘琿他真的知道錯了，這四年來，無論我怎麼勸說，他都不願意去接近其他的女人，也不願意接受任何一個我為他介紹的女子，他心裏一直有你。”王彥薇慢慢說道，她身體有些疼痛，導致她的語速很緩慢，“謝謝你為餘家生下了這個孩子，我們餘家欠你太多了，我知道你很難再原諒餘琿，但是他已經用四年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在償還了，我是個快過世的人了，我隻希望你能給餘琿一個機會，讓他照顧你和遠遠，用他餘生的時間來償還他從前犯下的錯誤，好嗎？”
“阿姨，不要再說了。”程晚忍不住落淚了，她心裏五味雜陳，十分難過。
過去對她來說是個坎，她過不去。
“媽咪，不哭，奶奶，不哭。”遠遠著急地拿起桌上的抽紙幫母親擦拭眼淚，又幫王彥薇擦拭眼淚。
這天，程晚留在醫院，一直到了傍晚。
遠遠陪著王彥薇說話，說得累了，趴在餘琿的懷裏睡著了。
程晚從病房裏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餘琿抱著孩子，溫柔地在走廊裏踱步的樣子。
這個男人，真的變了很多。
他已經和四年前不同。
程晚有些動容。
“小晚，你出來了，累了嗎？”餘琿轉頭看到程晚，小聲地問她。
“有些累了。阿姨已經在裏麵睡著了。”程晚揉著有些酸疼的腰回答。
“我送你們回去吧。”餘琿說。
“不用，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程晚反射性地拒絕。
“今天是你來幫助我，我理應送你和遠遠回去。再說了，現在天黑了也不安全。”餘琿不再給程晚拒絕的機會，徑自抱著熟睡的遠遠下了樓，她歎了口氣，隻得提著包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