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子依舊帶著一種沙啞感，不似曾經那般好聽，多了一絲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滄桑之感。
此時的葉知夏，根本不知道傅司寒站在哪個方向，但也清楚自己這樣開口，定是能被他聽到。
傅司寒就那樣看著她，眼眶中再次泛起團團霧氣。
傅隊長，簡短三個字，表明了他們現在的關係。
不，隻是她眼中，他們的關係。
“起火原因是樓下煙花衝上來導致，陽台都是存著幹燥紙箱，一旦有火星極其容易變成明火，現在年關，開窗的地方不要放易燃品。”傅司寒將聲音中的情緒克製得很平穩。
“好，我會轉告我媽的，謝謝。”葉知夏依舊是很客氣的語調，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傅司寒心底一澀，朝她走近了幾步，黑色眼眸中劃過濃鬱的思念。
“你……還好嗎？”終是沒能忍住。葉知夏笑了笑，但轉瞬就收斂了表情。
因為她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變成了什麼樣子，卻清楚地摸到自己臉上哪些地方有疙瘩。
此刻，她什麼都沒有掩飾，就這樣任由傅司寒打量。
“如你所見，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葉知夏輕聲回應道。
兩人之間，到底還是多了生疏之感。
“這一年多的時間，你去了哪裏？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傅司寒站在離葉知夏半臂之遠的距離，竭力控製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這陣子一直在整形機構做麵部修複手術，明年還要做最後一次……”葉知夏沒想對傅司寒隱瞞，她現在已經這樣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傅司寒還想再說點什麼，本來在張嬸屋裏休息的葉母突然跑了出來，一把拉住葉知夏。
“剛才謝謝你了，但現在畢竟是年關，就不多留你了。”葉母對著傅司寒已經下了逐客令。
盡管剛才他救了她們，免遭火勢蔓延。
“阿姨……”葉母的話，一時間讓傅司寒不知如何回應。
“媽，陽台很多東西被燒毀，你一個人清點得過來嗎？”葉知夏突然插了話。
傅司寒一怔，立即反應過來：“阿姨，陽台那邊情況有些危險，我幫您清點一下完好物品，然後把黑焦損壞的東西運出去，這樣您也少了一樁事，好嗎？”
葉母臉色有些低沉，不知是因為傅司寒的厚臉皮，還是因為葉知夏剛才的插嘴。
她沒有說話，用濕毛巾擦了擦臉上的灰印，然後走了進去。
房子裏的煙已經漸漸散去，隻有陽台那邊依舊是一片狼藉。
有水潑過的痕跡，也有幹粉覆蓋的痕跡。
傅司寒正要扶著葉知夏進屋，但她已經自己扶著牆走了進去，然後準確找到沙發的位置，緩緩坐下。
這麼長時間，她已經學會了沒有眼睛也能辨別方向的‘技能’。
傅司寒也不敢再這樣呆看著葉知夏，連忙去陽台幫葉母一同處理狼藉。
沒過多久，警察上了門。
畢竟剛才窗外也算濃煙滾滾，動靜鬧得比較大。
張嬸在得知葉家起火後，也第一時間報了警，隻不過她打的不是119，而是110。
傅司寒將起火情況對警察說明後，警察調去了路邊的監控，查看到剛才玩煙花的小朋友，確認身份，隨即找了過去。
放煙花沒有對準空曠地而是對著葉知夏家窗戶的，是一個胖墩墩的7歲小男孩。
看到警察要帶他去葉知夏家查看火情，嚇得直接哭了。
“大過年的，隻是放個煙花而已，至於驚動警察嗎？”男孩母親將他護在身後，埋怨道。
但男孩父親還算明事理的人，協助警察直接拖著胖男孩直接去了葉知夏家，讓他看看陽台被燒焦的情況。
“都說了現在過年，明令禁煙火，你還給孩子買這種玩意兒，看看！”男孩父親對著男孩母親一頓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