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等荒山上碰到。
師菡笑著給陸羽行了禮,抬眸時,眨眨眼,笑道:“今日,應該不是巧合吧?”
''''不是。''''
出乎意料的,陸羽並未否認。
反倒是看著師菡,微微頷首,笑眯眯的道:“聽聞你去大雍走了一遭,鬧出不小動靜?”
陸羽是個讀書人,與帝師府不同,他是一門心思落在書本上,不過,卻也能夠書生不出門,確知天下事。
提及大雍,師菡眼神黯淡,輕聲道:“還行吧,不能讓小舅舅太難堪。”
這話一出,陸羽頓時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這小丫頭,跟你母親當年一個模樣!”
“你就不怕,萬一你在大雍闖下禍事,帝師府收拾不了這個攤子可如何是好?”
陸羽的年歲與師德相同,但是與師德不同的是,他對師菡總是十分有耐性。就像是一位疼愛女兒的父親,輕言細語,細細的給她分析利弊要害。
師菡垂下頭,淡定道:“我闖禍,從來沒想過讓任何人替我扛。”
她忽的起身,目光看向不遠處京城的方向。
居高俯瞰,京城盡收眼底。
這座四四方方的繁華城池,前世她守得,今生她也亂得!
聞言,陸羽忽的輕輕搖頭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柔聲道:“那個傻小子呢?”
他說的是誰,不必多說,師菡心中也清楚。
喻閻淵。
無論她做什麼,他都義無反顧的出現在自己身側。
師菡情不自禁的彎起嘴角,笑了笑,“他呀,我隻願他,長命百歲。”
此生長壽。
陸羽一怔,若有所思的盯著師菡,過了半晌,這才輕聲道:“傻孩子,想好了,便去做吧。出了事兒,有你陸叔叔替你撐著呢。”
此時的師菡並不知道,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這樣一個人,竟會真的為了替她撐腰,儒生持刀!
京城景王府。
離家許久,景小王爺從回府後,卻被長公主直接攆了出去。
京城裏但凡叫得上名兒的地方,就沒有景小王爺沒去過的。
此時,京城問軒棋社正熱鬧。
倒不是博弈,而是在壓棋。
以衛大公子為首的一群京城紈絝們,此刻正與京城近些日子興起的新貴們博弈。
雙方各處一人,輸的一方從今日起,出行便要繞道走。
也算是一種退讓。
畢竟這些新貴身後站著的,同是那些頑固世家。
能讓他們在街頭退讓一步,便相當於在朝堂上退讓一步。
此時,衛翡之身旁的公子哥兒緊張道:“衛大公子,我瞧著咱們這是要輸了啊!”
對麵出的人,便是近日新得寵的世家公子之首,聽聞此人來曆成迷,但是無所不精,就連老皇帝都對他讚不絕口。
此時,衛翡之身側的公子哥頭疼的看著棋局,緊張道:“衛公子,今日這局棋您可有把握能補上?”
“嗬嗬,廢話!”
衛翡之咬著牙,手上折扇扇的虎虎生風,一字一句道:“本公子隻精通琴律,幾時精通博弈了?”
“可,可咱們要是輸了,日後這臉麵往哪兒放啊!”
公子哥捂著臉,仿佛已經想到了往後的悲慘生活。
就在這是,那位世家公子之首的年輕男子忽的落下一子,然後抬眸,眼中仿佛有一團光,“你輸了。”
隻三個字,就奠定了紈絝子弟伺候的命運。
坐在世家公子對麵的公子哥兒不屑的扔掉手上的棋子,起身朝著衛翡之微微頷首,“衛公子,我……”
“婆婆媽媽做什麼!”衛翡之難得頭疼,擺擺手,“一局棋罷了,輸了就輸了……”
“誰說,輸了?”
話音戛然而止。
衛翡之話音未落,便被打斷。
霎時間,全場靜默。
衛翡之先是一愣,隨後突然肩膀聳動起來。
他就知道!
這個家夥!絕對不會缺席!
衛翡之轉身,問軒棋社外,馬蹄陣陣。
數百鐵騎開道!塵土飛揚!
鐵騎之前,那人一襲白色勁裝,身形如玉,策馬而來。
看見來人,衛翡之便知道,今日之事,大局已定。
而他身後,那位剛贏了棋局的世家公子聽聞動靜,終於緩緩抬起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喻閻淵翻身下馬,衣袂飛揚。
而那位與他不相上下的世家公子,已是光彩奪目。
當喻閻淵踏進景王府時,他視線掃過那人,忽的嗤笑一聲,冷冷開口,“羅家,二公子,羅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