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皇室宗親盤根錯雜,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大雍皇帝數次想要取消某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白吃皇糧的皇室宗親封號,卻無從動手。
隻是,聽說這日出了一件大事兒。
承雲殿太子身邊的某位宮人收了宗親好處,泄了機密給幾個宗親,以至於太子殿下險些遇害。
消息傳出,但凡與這宮人有接觸的宗親都被請到承雲殿喝茶。
說是要培養感情,都是親戚,有話當麵說,總好過靠著外人傳話的好。
就這樣,大半在朝毫無功績的宗親便被關進了破破爛爛的承雲殿。
每到夜裏,還能聽見宗親們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爾等做錯了什麼?豎子,你目無尊長啊!”
結果,當天夜裏,也不知為何,這些宗親不約而同的壞了肚子,可偏偏太子殿下派人照料諸位宗親的宮人一不小心將殿門上了鎖,以至於一眾宗親,忍無可忍,一瀉千裏。
聽聞隔著上百米,還能聞到承雲殿內傳來的味道。
誰人不知,這承雲殿乃是太子殿下生母所居住的寢殿,如今這些宗親來這麼一出,人是沒法住了。
且惹得太子殿下勃然大怒,大雍皇帝更是怒氣衝衝的要砍了這些人的腦袋,好給太子殿下出氣。
隔日,眾宗親府中家眷紛紛遞上請罪折子,自請貶為庶人,除卻有實職在身之人,其他人,無一例外,取消爵位,從此與宗親二字,再也無緣。
此事一出,滿朝嘩然。
一眾對太子殿下心懷擔憂的朝臣紛紛站隊,此時也總算是明白了,這位帝師府傳人,失蹤多年的太子殿下,並非一般人。
一出手,就解決了困擾皇帝陛下幾十年的難題。
而此時此刻,一輛駛向鄞城外的馬車之上,師菡正掀開車簾一角,靜靜地聽著街頭巷尾談論此事的百姓。
她勾起唇角,側頭看了眼正坐在一旁一門心思給自己削梨的某人,歎息道:“也就隻有你,想得出這麼損的法子。”
小王爺驕傲道:“法子好不好使,管用就行。”
“再者,”他挑起半邊眉頭,輕聲道:“這也是給大雍皇帝的一個教訓!”
敢打他家阿菡的主意,把人千裏迢迢的騙來大雍,當他是擺設不成?
小王爺發起脾氣來,不顯山不露水,可偏偏於無形之中,讓人一口悶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憋悶非常。
師菡遙頭輕笑,閉上眼,不再說話。
馬車駛過城門,離那座朱紅色的宮門越老越遠。
馬車內,喻閻淵不動聲色的將師菡的手握在手心,雖無言語,可有時候,無言勝萬語。
冬杏默默地將師淩的小腦袋扭到一旁,假裝看車外的風景。
然而,師菡不知道的是,鄞城最高的一處閣樓,望月樓上,大雍太子殿下身穿一襲儒衫,手上拎著一盞嶄新的兔子燈,目送那輛馬車走遠。
他身後,隨身伺候的宮人不解的看著太子殿下手中的那盞兔子燈,不解道:“殿下,今夜非中秋,也非上元夜,不知殿下要這盞燈作何用處?”
商卿雲睫毛輕顫,似是沉默了片刻,重新抬眸時,眼眶一片濕潤,輕聲道:“人若團聚,又何須持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