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見多識廣的景小王爺嘖嘖兩聲,滿臉嫌棄的將那塊玉佩扔還給宮人,鄙夷道:“這麼個破玩意就把你收買了?”
宮人:“奴才沒有……”
喻閻淵冷聲打斷:“目光還真是短淺啊!你可知,你家太子殿下得了一塊金礦,稍微從指縫裏露一點出來,都足夠你逍遙後半生了。”
他這話說完,宮人目瞪口呆的抬起頭,定定的望著商卿雲,仿佛詫異,為何這麼大的事兒商卿雲沒有告訴他。
可轉念再一想,似乎也是這麼個事兒,商卿雲身為太子,並不需要事事與他報備。
再者,這人也不是個善茬。
宮人瑟瑟發抖,一臉驚恐,卻不敢再廢話半句。
沉默半晌,商卿雲這才幽幽的開口,吐出一個字:“滾。”
顧不上品味這話中的怒意,宮人立馬拎起裙子,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待那宮人退下後,喻閻淵突然歪著身子,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
商卿雲一臉無語的望著他。
過了片刻,等他笑夠了,這才不緊不慢的發表看法:“我原以為,你就是個帶著麵具的玉人,不會生氣,不會難過,如今看來,倒是有了幾分鮮活氣兒。”
所以世人隻知道帝師府商公子,謫仙般的人物。
仙人,又怎麼會生氣呢?
商卿雲幽幽的瞥過喻閻淵,冷哼一聲,語氣平淡道:“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我是替她來告別。”
驟然間,商卿雲隱在袖子中的手猛地攥緊。
大約是看出他的緊張,喻閻淵深吸了口氣,低聲道:“你已然做出選擇,她便會尊重。隻是,她也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她會在帝師府等你回家。”
“她會在帝師府等我回家。”
兩人異口同聲,商卿雲話音未落,喻閻淵倒是愣了一下。
如若商卿雲他不是師菡的小舅舅,隻怕是這壺醋,小王爺就幹下了。
商卿雲微微頷首,一點頭,吐出一個字:“好。”
兩個同樣風華絕代的男子,此刻四目相對,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喻閻淵話帶到,便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喻閻淵忽的停下腳步,緩緩轉身,從上到下的把商卿雲打量了一番,皺眉道:“華服易穿,王冠難戴,你想清楚了?”
帝師府商公子,喜愛儒衫,不食人間煙火,不喜凡塵瑣事。
這樣一個簡單隨性之人,如今要頭戴王冠,獨自坐在王座之上,成為日後的孤家寡人,甘心嗎?
普天之下,能讓景小王爺豎起大拇指的人,統共不過一隻手罷了。
而這位帝師府傳人,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直到喻閻淵離開承雲殿,腦海中仿佛還回蕩著商卿雲的那句話:“心有所愛,甘之如殆,小王爺不是切身體會過嗎?”
那抹白色身影站在朱紅色的宮門前,過了良久,忽的眯起眸子,回眸掃了眼清清冷冷的承雲殿,搖頭苦笑:“罷了,再替你解決最後一個麻煩,也算是,替我家阿菡盡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