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驍也算是誤打誤撞的投其所好,讓小王爺對他的第一觀感就不錯。
林驍也不動怒,隻捧起茶,輕聲道:“當初帝師大人與紅姨達成協議,我頂替林家真正的獨子林驍,庇護林家,而大雍太子蕭天卿則由帝師收養,躲避皇室禍亂。隻是沒想到,時隔多年,親人相見,竟是這番情景。”
喻閻淵麵無表情,隻冷聲道:“大雍擾我邊境多年,林家在其中功不可沒!你就不曾想過,如今回京,誰又能認可你的身份?”
林驍垂眸,並未言語。
寧州師家本是書香門第,別說是棄文從武了,就是拿起刀子殺雞都不曾。
如今可倒好,出了他這麼個提刀上陣的,且刀劍還對著自己人!
林驍恍若未聞,目光轉向別處,“入大雍的探子很多,有許多至死,都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死在異地他鄉。”
行伍出身,喻閻淵收下也有諜報密探無數,專門打探那些敵國機密,他們或許身居高位,或許卑微如塵,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為人所知曉,更有可能下一刻就要將腦袋交給閻王。
更多的,一輩子,或許連主子一麵都見不到。
按理說,林驍這樣的身份,是絕不會與諜報探子鉤掛的,可偏偏,他們在大雍埋的最深的一顆棋,竟是他。
林驍自顧自的繼續道:“我取代真正的林驍,成為林家當家人的那一天起,就想過,或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故人。”
隻是沒想到,師菡竟然會選這如此激進的方式救他。
喻閻淵手指扣在椅背上,聞言,問道:“此番你留下來,是因為對大雍心懷愧疚,還是不舍師菡?嗯?”
縱使是一根木頭,林驍在大雍也有數十年,一旦離開,從此以後,隻有對立。
林驍,或者說是叫做師閔言的年輕男子垂下頭,深吸了口氣,手指緊緊地摳進衣服裏。
沉默半晌,他忽的睜開眼,一字一句道:“我留下,自然是要帶我的家人一同離開!”
“我乃寧州師氏長子,師閔言。”
“景小王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喻閻淵不是試探,隻是想讓他把心中憋了多年的話都說出來。
寧州師氏長子,師閔言。
那個叫林驍的大雍將軍,早已死了多年。
至於林夫人愛上的,到底是幼年時一見傾心的林驍,還是師閔言以假亂真的林氏主帥,都不重要了。
此刻,最要緊的就是,他隻是師閔言。
兩人舉杯,並未說話,目光卻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屋外。
那一片青天下,一片靜謐。
然而,就在這時,院子外,忽的傳來刀一的驚呼聲。
“王爺,王爺不好了!”
喻閻淵端著茶盞的手一頓,猛地起身,一道身影一閃,他便飄向了門外。
師閔言剛跟出來,就聽見刀一臉色蒼白的稟報道:''''主子,師大小姐方才磨了刀,直奔大雍皇宮了!''''
“刀磨好了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