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非璃看了師淩一眼,輕叱道:“淩兒!怎能如此沒有規矩!”
師淩翻了個白眼,“你有規矩?你有規矩就別在那兒和稀泥。”
“你怎麼入京才幾天,脾氣就變得如此之大?”師非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話裏的意思卻不得不令人深思。
師菡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原來在璃姐姐看來,小孩子家家說點直白的話就是脾氣大了?那不知當初將自己不喜歡的婚事推給旁人,又算是什麼?”
“菡兒這是在替嘉姐姐鳴不平?”師非璃眉梢一挑,反問出口。
師菡笑著扭頭,看向師非璃,故作疑惑道:“什麼不平?璃姐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她剛說完,師淩便補充道:“哼!有些人自己做賊心虛,對號入座了!她自己都覺得委屈的事兒,還賴給旁人,真是厚顏無恥。”
師非璃被師菡和師淩一人一言說的麵紅耳赤,手上念珠攥緊,微微垂下眼簾。
師淩的性子就是如此,之前在寧州師府時,師非璃也時常被自己這個妹妹懟的無話可說,原本以為入了京會好點,沒想到師淩居然也來了!
一想到這兒,師非璃隻覺得怒火攻心,心肺間仿佛燒起了一團火,卻不敢發作,臉色頓時憋的通紅。
師菡麵不改色,在一旁喝茶,師淩跟著她坐在一旁,見著師珍兒和師嫣等人,就跟見了仇敵似的。
師嫣剛才說了那麼多話,早就有些口幹舌燥,她瞪了眼杵在師珍兒身旁的凝香,冷聲道:“你還愣著做什麼?想渴死我不成”
被她這麼一吼,凝香身子猛地一顫,腳下險些一個踉蹌摔在地上。被師珍兒視線一掃,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去給師嫣端茶。
不多時,凝香便捧著一杯熱乎乎的茶從外麵進來,師菡姐妹眾人坐的桌子是一張圓桌,用的是閩南那邊特供的大理石打造,上麵圖紋花樣都十分精美,若不是太重搬不動,當初這桌子怕是也給搬走了。
凝香繞到師嫣身後,將茶遞了過去,恭敬道:“二小姐,您的茶。”
師嫣扭過頭,正要去接,誰知手指剛碰到那茶盞,她頓時驚呼一聲:“啊!”
手一鬆,凝香不動聲色的斂起眼底的笑意,故作驚慌,隨著師嫣一撒手,她也撒開手。
‘嘩啦’一聲,一杯熱乎乎的茶水便灑在師嫣身上,那茶盞砸在她肩頭,熱水濺到她臉上,霎時間,師嫣臉色一陣慘白,嘴唇連血色都幾乎全無。
她忙捂著肩膀,顧不得臉上濺起的水漬,額頭上瞬間冒了一層冷汗。
“二姐姐,你沒事吧?”
師珍兒是距離師嫣最近的,她佯裝慍怒的瞪了凝香一眼後,這才趕忙去扶師嫣,那手指不動聲色的往她被燙的地方壓了壓,一時間,師嫣疼的倒吸冷氣。
她一把推開師珍兒的手,腦門上豆大的汗珠子滾了下來,她厲聲道:“你故意的!”
“二姐姐,”師珍兒驚恐不已的望著她,搖頭道:“珍兒就坐在你身邊,這茶水也濺了我一身,難不成我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就為了故意害你喝不成茶?”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好像她真的沒存這份心思似的。
然而,要是沒有她的默許,凝香哪兒來的膽子這麼幹?
師菡起身,看了眼捂著肩膀的師嫣,以及她被微微燙紅的臉側,扭頭吩咐道:“去請大夫。”
“是。”
門外,春榮立馬應道,然後身影飛快的消失在視線中。
師嫣疼的眉頭擰在一起,似乎是痛苦極了。
師菡皺起眉,若有所思的盯著師嫣的半邊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從懷中掏出帕子,不動聲色的去替她擦拭側臉上的水漬。
“不需要你假惺惺!”師嫣紅了眼眶,腦袋一歪,躲開了師菡的手。
師非璃道:“我有些自己做的燙傷膏藥,嫣兒妹妹若是不嫌棄,我這就去讓認給你送來。你放心,絕對不會留下疤痕。”
女子最是在意這個,師嫣隻是肩頭疼的難受,這才忘了,她臉上也濺了熱茶,這會兒正火燒火燎的疼呢。
思及此,師嫣立馬朝著師非璃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多謝非璃姐姐。”
“你我姐妹,說這些做什麼?”師非璃說完,走出門去吩咐人去自己院子裏拿藥膏去了。
反倒是師菡,目光靜靜地落在師嫣捂著肩頭的手,心裏說不出的奇怪。
同樣是被水濺了臉和肩膀,正常不應該是捂著臉嗎?
她垂下頭,沉吟片刻後,便聽見外麵有人通稟:“小姐,大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