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師珍兒一聲慘叫,師非璃和凝香情不自禁的探頭去看盒子裏的東西,這一看不打緊,兩人也給嚇了一跳。
師非璃連忙雙手合十,連聲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行了,這裏又不是尼姑庵,你也不必天天阿彌陀佛了。”師淩雖然與師非璃同出一脈,可她向來看不慣師非璃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真是一心向佛,還來什麼京城?又入什麼皇宮?真這麼清心寡欲,何必出家當姑子去?
師非璃選擇去清修,無非是當初不願意嫁給羅家的那個公子,這才找了個由頭!
師非璃神色淡淡,“淩兒,此地不是師府,你莫要任性。”
“哼!”
師淩哪裏聽她的,轉過頭抱著師菡的胳膊,小嘴兒撅的老高。
師珍兒臉色煞白的被凝香扶起來,沉聲道:“你送我這東西什麼意思?”
那盒子裏,鮮紅一片,郝然是一顆新鮮挖出來的豬心。
師珍兒這樣的膽子和身子,別說是這樣鮮血淋淋的東西了,就算是一隻活物在她麵前,她也受不住啊。
師嫣一怔,故作不解道:“人說缺什麼補什麼,三妹妹心肺不好,我送一顆豬心,給三妹妹好生補補。”
“誰要這東西!”饒是師珍兒,也被激的有了脾氣。世家大族裏麵,誰送人豬心?
這肮髒東西,都不會出現在桌子上,更別說是新鮮的了!扔在外麵都沒人要!
師嫣不高興的翻了個白眼,淡淡道:“這是我的一番心意,三妹妹不要,還真是傷我的心啊!”
“二姐姐,”師珍兒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原本的好心情被師嫣這麼一鬧騰,頓時隻剩下驚恐了,“你我雖是庶女,可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哪裏有送人這種東西的?”
師嫣不以為然,繼續道:“我母親出身卑微,在入府之前曾是鄉野女子,聽母親說,即便是誅心這樣東西,也是要關係極好才會送呢。三妹妹這是瞧不上我的心意了?”
即便大家心知肚明,清楚的了解師嫣是故意的,可姐妹之間,除非是要鬧掰了,否則這口氣也隻能忍了。
師珍兒臉色慘白的朝著凝香點點頭,深吸了口氣,道:“既然是二姐姐的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吧。”
“午間便讓後廚做了吧,這顆心還算是新鮮。也不知道有些人的心,是不是一樣呢。”
師嫣這些日子心氣兒不順,又恰好趕上師珍兒喬遷這樣的事兒,在她看來,純屬給自己添堵,所以她豈會讓師珍兒如願?
反觀師菡,淡定自若,宛若主人一般坐著慢悠悠的品茶,一邊看著兩人的好戲。
身側,師非璃不動聲色道:“菡兒真是厲害,一言不發就能讓她們兩人互踩。”
師菡撥動茶蓋的手微微一頓,忽的抬眸笑道:“璃姐姐說什麼?我聽不懂。”
裝瘋賣傻,從來就不是師菡的手段。
師非璃側過頭看向明顯裝傻的師菡,眸光微動,笑道:“珍兒這屋子好生氣派,想來當初修建的時候廢了些心思吧?”
師珍兒尚未開口,師嫣便道:“當年母親親自給大姐姐修建這處惠明閣,後來大姐姐有了新居,這惠明閣也就沒派上用場,說到底,這也隻不過是大姐姐不要的罷了,有些人還偏生當個寶貝,也不知道有什麼可炫耀的。”
她這話聽著是一字一句的在紮師珍兒的心,實則卻是實實在在的給師菡拉仇恨。
果不其然,師珍兒臉色愈發難看,又想到她騰出碧蓮院的事兒,心中頓時說不出的感覺,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將話題岔開:“淩兒妹妹遠道而來,大姐姐多照看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珍兒隻要能有一處容身之所便很滿足了,哪裏管得了自己住在何處呢。”
“也是,大姐姐向來胳膊肘往外拐,你習慣就好。”師嫣笑著說完,就被一道淩厲的視線掃了過來。
她神色一僵,順著那道視線看去,卻見師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而她身側,那個寧州來的小丫頭片子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似的,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師嫣吞了口口水,梗著脖子朝著師淩瞪了過去,她就不信了,在國公府,難不成她還能反客為主不成!
誰知師嫣這念頭剛冒出來,師淩就直接道:“菡姐姐哪隻胳膊往外拐了,你說來聽聽!”
“我……”
“寧州師家本就是國公府的本家,你我雖然身份有別,可也是同根而生,你說說看,誰是外人?”師淩好歹有個嫡女身份,可師嫣雖然是國公府的小姐,卻不過是個庶女。
若是正兒八經的擺上族譜,師嫣的確還不如師淩呢。
此時被師淩這麼一質問,師嫣頓時臉色有些難看,不知如何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