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虎進庫房查看了一番,確定糧食還在,沒出亂子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人離開。
然而,他剛帶著人回到主院詢問其他幾處著火的地方情況如何,院子外,再度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大人!不好了!糧倉,糧倉……”
小廝踉踉蹌蹌的衝了進來,還沒站穩,就被安天虎一腳踹在地上,“飯桶!大驚小怪,整日裏咋咋呼呼!”
小廝眼眶通紅,幾乎要哭出聲:“大人,這回糧倉真的走水了!”
一聽這話,安天虎身子猛地一顫,眼睛一點點瞪大,腦子瞬間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被耍了!放火那人先是造勢,讓他以為她們已經找到了存放糧食的所在地,然後他親自帶人去查看,無疑就是親自將放火之人帶去了糧倉啊!
思及此,安天虎眥目欲裂,氣的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罵道:“好毒,好毒的計策啊!”
顧不得多想,他再次大步衝了出去,剛走到門外,腳步便再度停了下來,糧倉方向火光滔天,即便是滅了火,隻怕是那些糧食也保不住了。
登時,安天虎麵色慘白,跌坐在地上,“完了,都完了!”
沒了糧食,他拿什麼跟上頭那些人交差啊!他就等著靖州城內那些富貴人家撐不住的時候,再高價將朝廷撥下來的賑災糧食高價賣給他們,好賺一筆暴利,如今可好,糧食沒了,他可如何是好啊!
正在安天虎一籌莫展之際,小廝從門外進來,低聲道:“大人,京城裏來的那位貴人,說是有法子能幫您。”
安天虎猛地抬起頭朝著門外看去,卻見元叔玨手雙手負在身後,狐狸眼微微眯起,笑容誠摯,靜靜地看著他。
這位京城裏的貴人,說起來還是當今丞相獨子,得罪不得。安天虎忙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迎上前去:“可是驚擾了元公子?罪過罪過,本官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元叔玨笑若春風,貼心的地上幹淨的帕子,安撫道:“太守大人不必憂心。方才聽聞府內的糧倉走水,我心中琢磨著,大人或許需要我的幫忙。”
提及此事,安天虎瞬間警惕起來,“公子身為武學堂弟子,雖有協理之職,但是如今四麵臨縣都被借了個便,且城外龍幫橫行,公子能有什麼辦法?”
可他剛說完,就見元叔玨俯身,輕聲道:“大人想要用朝廷的賑災糧訛一筆錢,一部分給上頭那些幫您鎮壓此事的人,一部分自己得了,如今沒了糧食,這筆錢可就沒了?在下不才,有些手段,能替大人弄到這批糧食,不過,事後麼……”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安天虎一眼。
安天虎自認識人無數,此刻見著這位傳聞中的丞相之子,心中不免唏噓,果然是夠狡詐!他這是來趁火打劫來了!
還想白分一杯羹?
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賑災的糧食沒了,他現在還得盡快弄一批糧食來才是。
想到這兒,安天虎再度打量了元叔玨兩眼,見他那雙狐狸眼裏閃著精明的光,想來是個精明人。
想了想,他一點頭,“好,那糧食的事兒就煩請公子了。”
後者勾唇一笑,勾唇一笑,垂下的眼簾遮住了那道狡黠的目光。
這天底下,從來都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
這日夜,靖州城內,四道身影交錯掠過百姓門前,往門前丟下一袋子糧食後飛快離開。
將近天亮,四人這才勉強將所有的糧食分完。
趁著天亮城門開,四人飛快的掠過城牆,快馬加鞭的趕回龍幫村子。
師菡出城門口不遠處,就看見一道白色身影,戴著麵具,正在等她。清晨霧氣不小,那人一襲白衣,恍然間竟有些不真實的模樣。
她快步走上去,“怎麼在這兒等我?不是說好先回村子的嗎?”
今日放火之人和分發糧食的,正是兩批人,一隊喻閻淵帶領,一隊師菡坐鎮,配合的天衣無縫。
找到糧倉後,喻閻淵帶著龍幫的人將糧食弄出去,然後由武學堂的人分發給窮苦百姓。如今靖州太守丟失了糧食,自是著急萬分,隻能想辦法再運糧食進城,這就是龍幫的機會了。
喻閻淵拉了師菡的手,然後回頭看了眼武學堂眾人,臉不紅心不跳的一點頭,也不多說,抱著人上馬,打馬就走。
師菡好笑道:“你就不怕他們拆穿你二幫主的身份?”
喻閻淵可是貨真價實的龍幫二幫主,更是景王府的小王爺,這要是讓龍幫眾人知道,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呢。
原本她隻是打趣,卻沒想到,身後,喻閻淵將下巴輕輕地擱在她肩頭,耍賴道:“那就靠師大博士庇護我了。阿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