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師菡臉皮厚,說出這番調侃的話時,也不覺得有什麼害臊的,可此時喻閻淵那曖昧的語氣一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師菡忽的麵上一紅,啐了一聲,嗔道:“先存著,早晚都是我的。”
她說完,端起茶盞猛地灌了口冷茶。師菡啊師菡,色迷心竅了你?待會兒還去國子監呢!
景小王爺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一直都是你的,隻是你不要……”
“喻閻淵!”師菡小臉滾燙,理了理自己尚且周正的衣裳,沒好氣道:“誰說我不要了!”
她不說這話還好,此話一出,喻閻淵那雙桃花眼瞬間亮了,灼灼的看著師菡,“阿菡,要了,就不能退了!”
退?她才不會呢。
她此生難得這麼愛一個人,又怎會舍得負他?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捏起小王爺的下巴,沉吟片刻後,認真道:“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喻閻淵坐直了身子,視線始終落在師菡身上,道:“今日一早,陛下召我入宮,大概是想從武學堂挑人前去岷州,補上高良的空缺,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問的意見。”
高家出事至今,朝中風向大轉,之前暗中支持夜斐然的,此時都轉而支持三皇子夜淩修,或是幹脆不站隊。畢竟老皇帝兒子也不少,隻不過如今立於朝堂的,隻有一個三皇子罷了。
三皇子母族清貴,他自己能力也不俗,在朝中自有一批跟隨者。向岷州這樣的大事兒,老皇帝不問自己親兒子,反倒是問她一個國子監教書的?
這不明擺著坑她嗎?
喻閻淵這話一出,師菡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看來,咱們這位陛下還真是夠賊啊!我若是推舉與你親近的人,他便會認為帝師府和景王府勾結,我若是推薦旁人,且不說能力幾何我一個國子監閑差博士不了解,即便是了解,文臣推薦武將,這不是明擺著得罪人麼?”
朝中武將不在少數,師菡推薦誰,都會得罪其他人。
畢竟岷州之地也算是油水肥沃,至少商貿發達,否則高良也不能跟那些商賈勾結在一起,還能謀劃出謀反這麼大的事兒來。
可惜,創業未半中道折損,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見師菡小臉氣鼓鼓的,喻閻淵既覺得好看,又覺得有趣,眼底滿是笑意的看著他的阿菡,柔聲道:“所以這個鍋,咱們交給另一個人背。隻是有一件事,你從寧州送回來的人,可想好了如何安排?”
她從寧州送回來的,隻有一個宮良。此前師菡寫信讓商卿雲安頓他,後來他聽聞寧州那邊出事,便又折返寧州替師嘉出氣,當日把羅家大公子吊在城門口,就是他的傑作。師菡心中多少有數。隻是宮良識趣,闖了禍之後,自行入京,也沒暴露身份。
師菡原打算趁著這次武學堂考核之際,將人收入武學堂,不過眼下有個更好的機會。
想到這兒,師菡點點頭,道:“宮良雖是馬奴之子,但是才學功夫都不差,一個岷州,他鎮得住!”
前世跟隨喻閻淵,成為活閻王的左膀右臂,令敵人聞風喪膽的人,又怎會是泛泛之輩?
對此回答,喻閻淵也並不意外,甚至連問都不曾多問一句,隻點點頭,道:“那此事我來安排。你不必擔心,我知道他對你寧州姐姐的重要性,會暗中派人看顧他的。”
世人皆知,景小王爺沒心沒肺,除卻吃喝玩樂享受之物,對旁的事務都不上心,可有關師菡的每件事,他都心細如發,體貼入微。景王府雖然上交了兵符,可當初隻說是小王爺年幼,這才暫時交還老皇帝,早晚有一天,兵符是要拿回來的。而岷州,自從王弼反咬高良一口後,老皇帝自然也沒了繼續關著他的理由,打發回了岷州,聽說隻是賜了一道聖旨,將這事兒蓋過去了,隻字未提夜斐然私自囚禁他的事兒。
王弼為岷州刺史,可見岷州也是景王府的勢力地盤。
師菡為他的信任和體貼感動,情不自禁的便低聲說了句:“謝謝你,阿淵。”
謝謝他前世,還有今生為她所做的一切。
這輩子,讓她來護著他。
喻閻淵一眨不眨的看著師菡,笑道:“你方才喚我什麼?”
“阿淵。”
師菡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輕輕喊出口。
“阿淵。”
“阿淵。”
師菡接連喊了三聲,這才作罷。可她不知道,這三聲阿淵,甜入了某人的心尖。
喻閻淵將大概的計劃跟師菡說了一遍後,便親自送師菡回國子監,不過為了引起國子監內眾弟子圍觀,景小王爺在國子監的後門,熟門熟路的放下師菡,然後推了推早已被鎖上的後門,無奈的朝著衛翡之使了個眼色,後者隻得上前,抬腳踹了踹,其中一片牆‘轟隆’一聲,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