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京城,這寧州城內,能威脅到師菡的就沒有誰了。
他理了理衣裳,正準備離開,這才發現一直縮在旁邊一臉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師淩。
這師府的小丫頭,師菡似是喜歡的緊。
想了想,景小王爺拿出那副哄隔壁小孩的語氣,道:“你想跟他打架?”
師淩一聽,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她何止是想,她簡直想把這人拆開看看,他到底哪裏跟自己不一樣,怎麼這麼厲害!
喻閻淵扯起嘴角,意味深長道:“三妹妹若是能替我好生照料我家阿菡,我便讓他日日陪你打架。”
“主子……”
他家主子這是把他賣了嗎?
刀一欲哭無淚,慘遭拋棄不說,這還淪為小女娃的陪練,他這暗衛統領當的,裏子麵子都沒了。
反觀師淩,欣喜若狂,拍著胸脯立馬就認下喻閻淵這個姐夫,道:“姐夫放心,但凡有半個人敢靠進我菡姐姐半步,豎著過來,橫著出去!”
“很好。”喻閻淵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放心的離開。
……
不知過了多久,師菡幽幽的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見一個小腦袋正對著自己,眼睛眨巴眨巴的,師菡嚇得一拳頭過去。
“菡姐姐,是我。”
師淩手忙攪亂的躲開師菡的拳頭,捂著自己的臉蛋兒躲到一旁,感慨道:“這招厲害啊!菡姐姐你這拳頭叫什麼名兒?”
師菡四下看了看,見自己在屋裏,便明白過來,喻閻淵把她送回來了。不過,半夜三更的,師淩不睡覺,守著她做什麼?師菡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怎麼在我房裏?”
可師淩此時哪有心思解釋這個,她總不能說,自己收了未來姐夫好處,寸步不離,就怕有人闖進來吧?
於是她忙一把抓住師菡的袖子,興奮道:“菡姐姐,我聽說秦若若廢了?你快跟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就一轉眼的功夫沒見著你們人,她就廢了?這不是便宜她了嗎!”
師淩對秦若若也是恨得牙癢癢,先是之前秦若若給師嘉下毒,此後又屢次想害師菡,師淩就恨不得現在就提了棍子去大牢裏敲她一頓。可是大牢說是被人看死了,她進不去。於是隻得作罷。
師菡好笑的搖搖頭,撐著身子坐起來,無奈道:“小孩子家家,這些汙穢事,你少聽為妙。”
“我才不怕呢。髒的事情見多了,日後我就不會覺得這世道黑暗了。”師淩一臉認真,此時她雖不過十四的年紀,卻仿佛瞬間長大了許多。
許是從那日大夫人對師嘉被羞辱之事不管不顧起,她就看明白了,這世道髒,人心也髒。
師菡深吸了口氣,默默地給師淩挪了個位置,柔聲道:“夜色深了,到床上來吧。”
一聽這話,師淩頓時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她忙起身搬了個凳子,乖巧的往凳子上一坐,道:“我保證過的,不準任何人親近你,我也一樣。”
師菡:“啊?”
“哦,對了,我去拿些瓜子糕點來,我都讓後廚給你留著呢,今天有嘉姐姐親手做的糕點,可好吃了。”
師淩一邊拎起裙子往外跑,一邊跟道:“菡姐姐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師菡看著那道匆匆忙忙拋開的身影,不由得恍然失笑。寧州這一趟,雖然糟心事很多,可有師淩和師嘉在,她便覺得自己這一世重活,仿佛找到了親人的感覺。
原來,被親人放在心上,是這種感覺。
不多時,師淩便端著幾碟子吃食過來,師菡幹脆擺了個小幾在床上,姐妹倆兩頭裹著被子一坐,師菡就開始跟她說起今日白龍寺的種種。
聽完整個過程,師淩氣的狠狠的啃了口糕點,咬牙切齒道:“這個臭女人,竟然還敢拿秘密威脅你!”
說完,她忽的一愣,扭頭看向師菡,不解道:“可是菡姐姐,你都不好奇,她所說的秘密是什麼嗎?”
師菡仰起頭,輕嗤一聲,道:“你見過垂死掙紮的狼,會放棄反咬一口的機會嗎?”
“啊?我……不懂。”
“意思就是說,她說故作玄虛的秘密,不過是為了讓我跟別人互咬,到時候,她不僅能找到機會翻身,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好啊!好他個歹毒的女人!我明天就去刮花她的臉!哼!”
見師淩氣憤難當的模樣,師菡不禁搖搖頭,身子往後靠了靠,卻不想胳膊一不小心碰到個什麼東西,有些膈人。
她垂眸一看,隻見一個錢袋子正安靜的躺在枕頭下,隻露出一小截。
她打開一看,卻見錢袋子裏,除了些銀子,還有一張地契。
“這是什麼?”
師淩湊過來,拿過那張地契一看,不解道:“這不是寧州城地段最好,最繁華的長盛街的鋪子麼?咱們師府在長盛街都沒有這麼大的鋪子,菡姐姐,這哪兒來的啊?”
師菡低頭看著那張地契,忽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