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的馬車後,一地狼藉。
馬車不知是被人做了手腳還是怎麼,車廂隨著輪子一道翻倒在地,車夫手忙腳亂的去扶車廂裏的人。
丫鬟的尖叫聲和師珍兒艱難的喘氣聲從車內傳了出來,像是難受極了。
“大小姐,這……小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馬車就翻了。”車夫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誰能想到好好的馬車走著走著就自己倒了呢。
師菡點點頭,示意道:“請大夫去府裏。”
說罷,她掀開車簾,入眼的便是師珍兒和丫鬟在倒了的車廂裏手忙腳亂,掙紮著往外爬的模樣。車簾掀開的瞬間,師珍兒忙抬起頭,紅著眼,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大姐姐~”
聲音裏透著可憐兮兮的意味,尤其是那張慘白的臉蛋兒,更是惹人憐惜。
師菡伸出手,若有若無的瞥了丫鬟一眼,隨即朝著師珍兒伸出手,柔聲道:“坐我的馬車吧。”
她說著,一把將師珍兒拉了出來。
師珍兒生的柔弱嬌小,加上身子不好,常年服藥,所以瘦瘦弱弱的,渾身上下沒幾兩肉。師菡稍一用力,她便從馬車裏被拉了出來,險些一頭撲進師菡懷裏。
幸好師大小姐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與她拉開距離。
四周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大概也是沒見過光天化日的,大家閨秀從馬車裏摔出來吧。
“這誰家的小姐啊?好好的馬車怎麼說翻就翻?”
“誰知道呢,指不定有人暗中做了手腳呢。”
“那可真是奇怪,怎麼做手腳就做這一輛馬車的手腳?前頭那個怎麼沒事兒呢?”
“噓,別問,問就是意外。”
……
吃瓜看熱鬧的人永遠不覺得自己是在看熱鬧,反而像是個審判者一般,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用自己的一丁點肉眼所見,去揣測事情始末。
師珍兒掩著唇站在師菡身邊,咳嗽咳的肺都要咳出來了一樣,瞧著又柔弱又可憐。
反觀師菡,一身英氣,颯爽英姿,饒是穿著一身長裙,也掩不住那一身的淩厲氣勢。
“大姐姐……”師珍兒好不容易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跟師菡說話,剛一張口,便又捂著唇距離的咳了起來。發髻因為剛才馬車翻倒,她人撞在車壁上而有些淩亂。
師菡笑著替她理了理頭發,笑容和善道:“走吧,別讓人看了笑話。”
說罷,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師珍兒咬著唇,看起來似乎有些為難。少頃,她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向師菡的馬車,那模樣,好像馬車裏坐著的是一隻會吃人的老虎似的。
馬車重新朝著國公府駛去。而此時,國公府眾人也收到消息,得知師珍兒半路馬車翻車的事兒。
不等師菡的馬車到,如夫人便帶著丫鬟一陣呼天搶地的迎了出來。
師菡跳下馬車,大步流星的往府內走去,如夫人將師珍兒扶下馬車,見師菡看都不看一眼的往府內走去,頓時沒好氣的抱怨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虧我家珍兒把某些人當做親人般對待,某些人就這麼算計我家珍兒的?”
這意有所指的話,自然是說給師菡聽的。
師菡的腳步,忽的在國公府的門檻前停下。她轉過頭,似笑非笑的朝著如夫人瞥了一眼,震了震袖子,轉身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哎,你看,你看她,她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嗎?”
“這就是國公府嫡女的做派?”
“好好的馬車,從前都沒翻過,怎麼就偏生跟了她出去一趟翻了?”
如夫人絮絮叨叨,她那嗓門,本就大的跟喇叭似的,此時這麼一嚷嚷,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不得都知道了。
師珍兒故作委屈的拽了拽如夫人的袖子,搖搖頭,低聲道:“姨娘,算了。”
“都是姨娘沒用,你險些丟了小命,姨娘連個公道都不能給你討回來。”如夫人說著說著,便抽噎起來,好在師珍兒是個懂事的,一看如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急忙把她扶住,母女倆在府門外哭了好一會兒,這才完事兒。
師珍兒馬車翻車一事,如夫人都知道,師老夫人和師德想必也知道。可無奈的是,馬車是師珍兒出行的馬車,跟師菡扯不上半點關係,因此這兩人即便是著急上火,氣的不行,也壓根沒理由能將這個屎盆子扣在師菡的頭上,找師菡說理去。
府內來來回回的來了三波大夫,紛紛診斷說師珍兒隻是受了驚嚇後,這才離開。
而師菡則在自己的院子裏,安心的看著自己的書。喻閻淵離京後,師菡的一顆心也就靜了下來,時不時的翻出以前的書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