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風很大。
夏晴空孤身坐在陽台,刺骨的寒風包裹著她。
骨癌再次發作,她渾身如針紮刀絞。
她死死咬著嘴唇,直至鐵鏽味蔓延口腔,卻始終一聲沒吭。
紅著眼眶看著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語∶“
點,疼得狠一點,這樣才會清醒,才會不抱有那些虛妄的幻想。”
冷風灌進口中,她喉嚨一陣刺痛劇烈咳嗽著,大口的鮮血湧出。
翌日清晨。
經紀人黎姐來此找夏晴空商量音樂會的事,才發現了倒在陽台的夏晴空。
隻見她的身下殷紅一片,觸目驚心。黎姐嚇得一跳,忙扶起夏晴空,撥打救護電話。夏晴空靠在她溫熱得懷裏,慢慢找回了些知覺,睜眼製止了她∶“我沒事,黎姐。”
可黎姐怎麼會相信,她扶著夏晴空先回房休息,將別墅的暖氣全部打開。
夏晴空躺在床上,還是覺得屋裏冷得駭人。
黎姐收拾著屋子,責怪道∶“結婚就是為了有人依靠有人疼愛,而不是一肚子委屈一枕頭淚。”
說著話,她順手撿起地上掉落的診療單,打開一看。
隻覺雙腿發軟∶“骨癌晚期?”
她的眼睛兀自一紅,不敢置信地看著夏晴空∶“什麼時候的事?他知道嗎?”
夏晴空自嘲一笑∶“不知道,哪怕我就這麼放著,他也看不見一眼。你說,我這幾年到底是為了什麼?”黎姐心疼得抱住她,來回查看∶“痛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不考慮考慮我們?”
夏晴空靠在她得肩膀上,喃喃自語∶“我哪還有能力顧全所有人的感受,我連我自己的心都照顧不好。黎姐聽後,再也忍不住抱著她嚎啕大哭。”夏晴空無力地靠著牆壁,輕輕得拍著她的後背,聲音微弱。
“我時間不多了,你能允許我任性一次嗎?”聽到這話,黎姐泣不成聲,啞著嗓子∶“你說。”夏晴空仰頭看著天花板,很久很久才開口∶“我的最後一場音樂會,我想他來。”
第二天,下午。
夏晴空的身體緩和了一些後,黎姐將她送到了穆辰浩公司樓下。
夏晴空下車,外麵正飄著雨雪。
她往公司走,還沒到,就看見兩道身影並肩出來。
穆辰浩和陳琳琳。
夏晴空步伐一下僵在原地,雨雪落在臉上,卻感覺不到一絲冰冷。
此刻,她與穆辰浩之間不過就是抬腳幾步距離。
但她卻覺得兩人之間早就相隔已遠。
穆辰浩看見夏晴空站在雨裏,忙拿了雨傘朝著她跑來。
“怎麼站在雨裏?”他低頭問∶
夏晴空抬頭看著他熟悉的眉眼,緩緩抬手將音樂會門票遞給他。
“就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音樂廳,我要隱退了,希望開始是你,結局也是你。”
穆辰浩拿著那張門票愣在原地。
夏晴空轉身退出傘下,朝著黎姐的車過去,不敢回頭。
上車後,黎姐看著還呆站在雨裏的穆辰浩,忍不住問夏晴空∶“你到底怎麼想的?”
夏晴空看著窗外雨水滑落,聲音微微發顫∶“原來放棄一個深愛的人,一瞬間,如釋重負,一轉身,心如刀公”
另一邊。
陳琳琳看著黎姐的車遠去,這才上前”一定要分∶手嗎?”
穆辰浩緊緊地攥著那張音樂會門票,與她擦身而過。
“我隻會有夏晴空一個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