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番外二十七(1 / 2)

啪——

容喬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她清亮的眼波中,流露出堅韌的光色。

“不要這樣,拜托了。”

“女人。”他這一聲女人的稱呼跟往日有所不同,夾帶著無奈頹然的氣息。

“算了,早點安歇吧。”他突然收口,取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桌邊上。

“這是消痕凝霜露,一日三次,不會留下傷口的。”話完,他起身,踏步走了出去。

夜風吹起,他黑色的衣衫,似跟窗外的黑夜融化在了一起。

這一夜,容喬睡得很不安穩,她的耳際,時刻聞聽到窗外蕭蕭風雨的音色,還有寒劍飛舞的刷刷犀利聲。

她在雲塌上翻來覆去,終究未能成眠而起身。

披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袍,她推開孤風樓的大門,朝著冰寒鐵劍飛舞的偏僻灌木叢林而去。

叢林之處,清冷月色灑落之地,一道黑色的身影,若狂妄掠空的飛鷹,身手敏捷,目光殘忍而掠殺,渾身上下,一股無形的戾氣,撲麵而來。

忽而,他似發狂了似的,提著手中的冰寒古劍無情地、瘋狂地亂砍著。

這個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女人!為什麼將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將他的一切都打亂了。

他討厭這種無法把握的情緒,討厭這種令人脆弱的情感。

他拚命地想要躲開這種莫名其妙,時不時便會失去控製的情緒,那情緒卻偏偏像個冤魂野鬼一樣,無時無刻地糾纏上他。

他明白身為忠親王府的王爺,身為殘忍毒辣的閻王修羅,女人隻是他偶爾用來發泄需求的,其他的,別無用處。

就連傳宗接代這種事情,他也從未讓這些女人有機會去實施。

因為他不想他的後代的身體裏流淌著他修羅一樣的血液,他的生命就該終止在他這一代,不必延續到以後了。

但是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所有的想法都被她顛覆了,他竟然渴望得到她的愛,渴望她對他展露甜美的笑容,他竟然還嫉妒她對別的男人微笑。

他想獨占她,牢牢地將她困在他的身體裏,靈魂裏,不讓她踏出半步。

他還想跟她生一群可愛的孩子,一想到那孩子從她的身體內孕育而出,他莫名地有一種悸動,一種強烈的苛求。而這種強烈的思緒,差點讓他抓狂了。

他明明知道這種情感要不得,但是卻偏偏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深得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了。

想到這裏,他手中的古劍揮舞得更加瘋狂,更加無情。

大樹之上,葉子亂發,枝葉紛紛被長劍戾氣所傷,沉落塵埃之中。

而他抓狂抑鬱的情緒,同樣感染了他親手養大的那十七頭雪狼。

此刻那十七頭高大的雪狼,站在高坡上,它們齊齊對著冷月,皆仰頭長吼,嚎叫之聲,淒厲而蒼涼。

震落了樹枝上惶然驚嚇的飛葉,它們紛紛揚揚,以踉蹌不穩的狼狽之態,從高高的樹枝上卷落地麵,隨著夜風無情地掃過,發出哀哀的低鳴聲。

沙沙沙——沙沙沙——

在淒厲瘋狂的呼嘯聲中,有一種輕柔的腳步聲,慢慢地靠近,靠近——

出門而來的容喬,她聞聽到狼群的淒厲嚎叫,心中不由地一驚。

那些狼叫的聲音不如往日,聽起來似十分悲涼孤寂,還帶著哀鳴之音。

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容喬想到這裏,她心神一震,漫開的腳步急促了一些。

行步間,那腳步踩在落葉之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輕細碎裂之音。

而本在狂舞冰劍的宮凰玨,在極度的不穩定中,他靈敏的耳朵還是聞聽了這異常的腳步聲,他的耳朵不由地縮了縮。

手中的長劍驀然一閃,刷——

他身形掠空,寒光一道,直直地朝著來人的方向刺去。

刀劍的寒冷之色,在冷月的清照之下,折射出詭異而陰寒的光芒。而幾乎在他刺出這一劍時,那十七頭雪狼隨後高高地跳躍而起,朝著劍光閃過的地方凶殘地猛撲過去。

被狼群痛苦之音所幹擾的容喬,她本是來探究究竟發生了何事?

卻未想到,等待她的是一柄極為銳利的利劍。

那一閃而過的冰寒光芒,刺了她的眼睛,幾乎令她睜不開眼睛,本能地,她抬手,去抵擋了刺眼的陰冷光芒。

卻在眼睛探出的瞬間,發現那殺氣濃烈的寒冷長劍,已經逼近了她的眉心,離她的位置幾乎不到一公分。

條件反射加之多年來的訓練,她的身體在遇見危險之時,忍不住便避開了那危險的劍鋒,直直地往後仰去,雙腳也忍不住朝後移動。

冰寒之劍卻如影隨形,劍在手中,恍若靈巧的蛇一樣,直逼容喬的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