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喬看著秦向陽隱忍不語的樣子,她清眸之中水色漂浮,稍刻思索一番,她心中便有了定論。
輕輕的歎息,從她嬌嫩如花的唇瓣,淡淡地吐出。
她安慰地拍了拍秦向陽的肩膀,淡道:“那麼接下來,你有何打算?”那高雲虎既然存了這份心思,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輕易放過秦向陽的。
秦向陽張口欲說,門外卻傳來激烈的敲門聲。啪啪啪啪——
“開門,開門!例行公事,檢查!”尖銳而張狂的音色,從醫館的大門處傳來。而後,白發老者跟小童安兒神色慌張地走進來。
“這位小姐,外麵來了一大群官兵,我看你們還是趕緊從後門出去吧。安兒,快。”老者急急吩咐道。
容喬抬手製止,她道:“來不及了,要走,已經來不及了。”她清眸閃了閃,定定地望向秦向陽。
“安兒,麻煩你帶著他去後麵躲一躲,快。”
“那小姐呢——”秦向陽黝黑的眼眸中,浮動焦慮的神色。
“我擋在這裏,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容喬推了一把秦向陽。
“不行,我不能棄小姐的安危而不顧,大不了跟他們拚了。”秦向陽怒而提劍,容喬一記冷寒的目光掃過去。
“你想讓我們大家都死在這裏嗎?快下去。”
容喬瞪了一眼身側的安兒,安兒立即攙扶著秦向陽去了後院藏身。
眼見他們離開了,容喬轉身盯著盤中的斷箭,她咬牙一狠心,刺進了自己的右肩之中,血色立即印染她的肩處。
“大夫。”她驚叫一聲。
碰——
醫館的大門被撞開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進內堂來,領先的小將剛好看到白發老者替容喬扯開衣衫,拔出那個尖銳的斷箭。
容喬驚見有人闖入,她似惱羞成怒,抓過旁側的被子,蓋了她外露的玉肌。
那老者站起身來,撫須叱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夜闖民宅,這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領頭的小將冷眼瞧了一眼老者,推開他,四處張望著,忽而回頭冷道:“老東西,本將記得你身邊還有一個小童呢,他人呢?”他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容喬用衣衫蓋了受傷之處,她冷對那個小將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她腰間一塊玉牌嘩然一下,從她的手掌中攤開。
那是五王爺周景耀臨走時留給她的玉牌,那小將是個見多識廣的人,這玉牌代表什麼,他自然清楚。
當下他神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屬下冒犯了。”
“既然知道,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容喬怒道。
那小將還心存疑慮,他猶豫道:“還望姑娘見諒,屬下也是例行公事,沒有辦法。”他還想追究那個小童究竟去了哪裏。
容喬已經明白地告訴他了。
“那個小童,本姑娘派他去忠親王府通告宮凰玨一聲,因為本姑娘是宮凰玨的十七夫人。而且天色已晚,我又受傷了,留在醫館,難免有是非,自然要讓小童先去稟告一聲為妥。”
“那麼姑娘為何會受傷呢?”小將追問道。
容喬一記冷光掃過去。
“五王爺吩咐的事情,你們也有資格盤問本姑娘?”威嚴而嘲諷的口吻,令小將不敢追問下去,但他眼中的疑慮依舊未能消散。
恰在此時,一道鬼魅一樣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內堂的門口。
“女人,你又惹事了?”冷而微怒的音色。不是宮凰玨還會是何人呢?
容喬水色微震,忽而變幻,變得有些甜美。
“相公,你終於來了。”
宮凰玨麵上的月牙麵具,散發著冷冷的寒光,他濃烈的雙眉,高高地挑起,深黑的殘殺眼眸,淡淡地掃過旁側的一群人。
那強勢而肅殺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了四周的一切。
一個伶俐的身影,此刻懦弱地跟在宮凰玨的身後,他低著頭,默默地走到白發老者的身側。“師父,徒兒請來了,請——”他的聲音突然低得聽不見了,身體微微發顫著。
他在後院聽到宮凰玨到來的消息,趕緊從圍牆的狗洞裏爬過來,跟在宮凰玨後頭進來,恰如其分地圓了容喬的謊言。
那小將眼見當下情景,眼中的顧慮消散得一幹二淨,他朝著容喬抱拳道:“屬下多有得罪,還有公務在身,告辭了。”
他一揚手,一大士兵跟在他身後,飛速離開醫館。
白發老者跟安兒到此刻身體幾乎站不穩了。
宮凰玨一步一步地朝著容喬走過去,他黑眸隱隱閃動怒光,定定地盯著她右肩上的傷口。
“怎麼回事?”臨近晚飯之際,還未見到她的身影,他坐立不安,出來探聽消息。剛好看到醫館前有異常,便進來看一看,想不到真的是這個女人,她還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