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靳霆打包一份番茄意麵,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的回到教室。徐清清委屈的趴在課桌上,一抽一抽的哭著。我無視她,直接把一麵放在靳霆桌上,說“霆哥,你的午飯。”

“音音。”靳霆一把拉住我,問“清清的臉,是你打的?”

我驚訝的看著靳霆,他這是要替徐清清質問我麼?所以就笑著答“對啊,我打的。”不管怎麼說,於曉捷打她也是為了我,不妨就當做是我自己動手打了她。

“為什麼?!”靳霆擰起眉毛問我。

“不為什麼!”我生氣的掙脫他的手,回到自己座位上。

“音音,我真的沒跟喬宇辰說什麼,他拒絕你跟我沒關係!”徐清清滿臉淚痕的跟我說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嗬,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我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笑道。

“真的跟我沒關係!”徐清清哭得更凶,跑到靳霆身邊,拉住他的袖子可憐兮兮的說:“靳霆我真的沒有跟喬宇辰說什麼,你快幫我跟音音說說啊!我沒有想要破壞他們的意思!”

“滾!”靳霆甩開她的手,暴怒的把意麵扔出去,砸在教室的牆壁上。破潰的食盒裏,鮮紅的番茄丁和橙黃色的麵條濺得到處都是。

“靳霆,你也欺負我,是麼?”我顫抖著問他,突然有一種心寒的感覺。

“誰能欺負你時大小姐!”靳霆冷冷的說。

“是啊。”我心痛欲絕,但還是對他露出來一個明媚無比的笑容,說“我就是要欺負她,誰讓她破壞了我的感情!她活該!”

靳霆睚眥欲裂的瞪了我半晌,咬牙切齒的說,“惡心!”

嗬。我突然覺得,這世界怎麼這麼好笑呢。剛剛還在跟我談笑風生的說著新店鋪裝修設計,還在跟我說,不是我生氣就好。現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他也這樣憤怒的指著我的鼻子說,惡心。

不想再說話,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我靜靜的收拾起書包,拿出手機給孫老師發了個短信請假,就走出學校。

深秋,陰鬱的天空有細細的雨絲飄落。一會兒工夫,頭頂、衣服和書包都變成濕漉漉的了。我打車回到家裏,換下校服,打算出門走走。

手機一直都沒有響。靳霆是在安慰柔弱的徐清清吧?嗬。分明是覺得解釋都不用解釋的人,張嘴就是誤會。誰哭了誰就比較疼麼?

撐起傘,穿起雨靴,一路走到海邊。雨點時大時小,街上行人匆匆,就隻有我像個孤魂野鬼一樣的飄著,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雨中的海上像是凝了一層薄霧,看不清,看不透。遠處的巨輪和近處的漁舟變成大小相仿,輪廓卻是不一樣的影子。近處海水撞擊礁石,散開成一片一片白色的泡沫。很冷很冷。

逃了一下午課,做點什麼好呢?我離開海邊,還是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看見路旁有家電影院,隨便買了張票就進場了。

坐在燈光昏暗的電影院裏,靠著舒服的靠背,漸漸覺得全身疲憊。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看電影。以前都有靳霆在身邊,坐著舒服的情侶座椅,抱著各種零食飲料,困了就倒在他膝蓋上呼呼大睡。

電影還沒開演,手機屏幕亮起來,是於曉捷。

“曉捷。”我盡量保持正常的聲音接起電話。

“音音,你去哪了?下午怎麼沒上課?”於曉捷焦急的問我。

“喔,我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家了。”我說。

“怎麼了?跟徐清清氣得麼?”她問我。

鼻子一酸,果然還是閨蜜才最好了。“沒有啊,我可能是昨天淋雨,有點著涼。”我繼續撒謊說。“曉捷,先不說了啊,明天見。”

“喂?”於曉捷奇怪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這不是不難受了,出來看個電影。要開演了,不說了啊!”我急著掛斷電話,怕再聊幾句自己就回哭出來。

“好吧好吧。”於曉捷無奈的掛斷電話。我盯著手機想了想,還是關機好了。不然,我會一直想著,靳霆為什麼不打給我。可他為什麼要打給我呢?在他眼裏,我分明就是欺負校花的惡女。

電影開始,我自己握著自己的手睡起來。到燈光亮起,有人打掃衛生,我懶懶的不想動。他問我:“下一場,繼續看麼?”

“嗯。”我對他點頭,就在手機上再次買票選座,繼續睡覺。

就這樣一直呆到午夜場都結束了,工作人員對我說:“喂,我要關門了。你要是睡覺,就出去找個酒店睡啊!”

“喔。”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走出電影院。雨停了,風很大。路邊宵夜攤的大鍋冒著熱乎乎的白氣,我雙腳都不用大腦指揮,自覺的走到攤邊,伸頭看向鍋裏。羊雜湯,奶白色的湯汁裏麵有深深淺淺的肉塊翻湧著,勾得我肚子咕嚕嚕的一陣響。找個位置坐下來,點了一大碗羊雜湯,一屜燒麥,來祭奠我的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