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珩一邊講電話一邊走進展廳,他全權負責攝影展的事宜,今天來視察,沒想到走進來就看到了那個女人。
俏麗的短發,露出白淨的耳朵,低頭時,頸項的弧度非常優美。
顧紹珩再一次覺得,許靜姿這個女人長得的確不錯。
隻是……她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悲傷氣息究竟是為哪般?
他掛斷電話,走到許靜姿身後,一同欣賞那幅作品。
照片裏的女孩兒是長發,紮著丸子頭,黑色圍巾黑色羽絨服,襯得皮膚更加白皙,因為拍照的距離很遠,五官並不清晰,所以他根本沒認出上麵的人是誰。
作品旁邊的小字他粗略掃了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一個聲音,嚇了許靜姿一跳。
她紅著眼眶,眼神濕漉漉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白兔,驚愕地看著他。
顧紹珩隻看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看到了它的靈魂?”
許靜姿以為他認出了照片上的自己,有些吃驚:“你怎麼看出來的?”
“女人。”顧紹珩哼了一聲,那語氣自大得令人生厭。
許靜姿的情緒還沒轉換過來,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隻是皺著眉頭看他,委屈的感覺更甚。
顧紹珩的頭下意識向後仰了仰,不悅地離開:“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許靜姿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眼神,隻是覺得他對自己的敵意很濃,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拖延下去。
她小跑兩步追上前麵的大長腿,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角,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低呼一聲,撞進剛好轉身看過來的男人懷裏。
他穿著墨綠色的長款大衣,露出白色開司米,胸膛很硬,撞得許靜姿額頭微痛。
他身上的味道幹淨清爽,還透著股男人味,這要怎麼形容呢,就是雄性荷爾蒙很強的那種味道,許靜姿的臉驟然變紅。
她撲進來的那刻,顧紹珩感覺心髒驟停了一下,清清淡淡的洗發水味道猛地闖進他的鼻腔。
她的臉冰涼,撞在他的胸膛,他伸手扶住她胳膊的時候,好像不小心碰上什麼柔軟的東西,居然讓他走了神。
緩過神來的顧紹珩立刻將她扶正,語氣更冷:“許小姐,大庭廣眾之下投懷送抱是不是不妥?”
許靜姿小聲地道了歉,解釋道:“不知道讓什麼絆了一腳。”
顧紹珩滿臉黑線地扳過她的肩,指著平坦的地麵說:“那請問是什麼絆的你?”
許靜姿真想手劈一道地縫鑽進去,她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回答:“是我的左腳絆了我的右腳。”
顧紹珩被她弄得徹底沒了脾氣,拂袖而去。
許靜姿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微微抬眼:“可以聊一下嗎?”
“沒看到我很忙?”
許靜姿老老實實點頭:“嗯,沒看出來。”
顧紹珩麵露凶色。
展廳二樓是休息室,顧紹珩帶著她走進去,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長話短說。”
許靜姿乖巧地點頭,恰到好處的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顧先生,伯母和我說過,這次回來應該就不會再離開了。人到花甲,無非盼望著子孫繞膝,他們著急抱孫子……”
她咧著嘴朝他笑了一下,“你讓他們抱到孫子就好了嘛。至於你和我,現在離婚才是最好的選擇。”
顧紹珩眸色發深,臉上表情愈加冷凝。
許靜姿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惹到了他,他涼涼地問:“然後呢?”
“啊?”許靜姿不確定的問,“不是早就說好了嗎?”
她知道自己貪心,和人家離婚還想著金盛能幫襯著許氏。
她一開始作為籌碼嫁到顧家,不過就是為了許氏能起死回生,現在許氏是越來越好,可……那她也不能私自做這種有關商業上的決定,母親會跟她拚命的。
她絞著自己的手指,又撓了撓眉心,顧紹珩的不動聲色,讓她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
“說句心裏話,我真的覺得現在宣布離婚才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到時你和李小姐有了孩子,就鬧得不大好看了。”
“……”
“顧先生,夜長夢多。”
顧紹珩斂眉:“和我結婚,對你來說是噩夢?”
“難道你不是?”許靜姿一臉的人畜無害,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立刻恍然大悟地捂住嘴,狡黠一笑,“當然不是,我為這個不大恰當的比喻向你道歉。”
顧紹珩看著她的笑就覺得來氣。
李清馨的事業現在是上升階段,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要孩子,她絕對不會為了他放棄事業。
顧紹珩渾身散發著冷氣,這室內暖氣很足,卻還是讓許靜姿覺得脊背陣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