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珩瞟了眼她白嫩得如剛煮熟的雞蛋的臉,剛要說話,突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握著門把怎麼也打不開門。
“開門!媽,開門!”
“開什麼門,老實睡覺!”門外顧母的聲音傳來,然後腳步聲漸遠。
許靜姿有些傻了,為什麼要把他們鎖住,有必要嗎?
卻聽顧紹珩砸了一門,清冷地說:“我應該早點離開!”
許靜姿這才明白,原來顧紹珩是打算離開的,果然知子莫若母。
不過她非常想吐槽顧紹珩的小名——小二……
許靜姿吹幹頭發自覺走到沙發上,屋中很暖和,她拿了枕頭和薄被,躺了下去。
她察覺到頭頂上有兩道刺人的光,抬頭一看,顧紹珩正站在沙發旁。
許靜姿嚇了一跳:“還有什麼事?”
顧紹珩眼神深邃,居然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襲來,這個人她始終捉摸不透,許靜姿剛要翻身睡覺,便聽他說:“你把被拿走了,我蓋什麼?”
許靜姿“蹭”地坐起來,抓了抓腦後的頭發,思索了一下將被子塞在了顧紹珩的懷裏,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神黯淡,透著絲可憐。
顧紹珩:“……”
他將被子鋪好才對著她歪了下頭,動作極酷地說了句:“一起。”
許靜姿的臉頰莫名其妙就紅了,惹得顧紹珩輕蔑一瞥:“想什麼美事呢。”
她隻覺得臉頰都要燒起來,到浴室裏換了今天穿的長裙,全副武裝地躺在了床的裏側。
顧紹珩的床很大,兩個人之間還能再塞兩個人,許靜姿將浴巾疊成條放在兩個人中間當三八線,一臉的大義凜然:“誰過線誰就是禽獸!”
顧紹珩徑直滅了燈,翻身背對著她,冷哼:“明天你別罵我禽獸不如!”
許靜姿忍不住傾了傾嘴角,然後蜷起身體閉上眼睛。
寂靜的夜,安靜的室內,都是沐浴露的味道,他們的味道相同,彼此糾纏。
許靜姿本就體寒,顧紹珩身上散發著的熱量時刻吸引著她,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之後,她往邊上又靠了靠,免得明天醒來之後,自己打自己臉。
許靜姿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睜看眼,外麵仍舊漆黑一片,她翻了個身,身旁有熱源傳來,她驚訝地困意稍褪,便聽到那人沙啞的嗓音:“清馨?什麼事?”
然後感覺到那個人猛地坐了起來,壁燈同時被打開。
“別怕,我馬上到!”
許靜姿被突然吵醒,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她坐在床上傻傻地看著顧紹珩,見他大力合上窗戶,煩躁地扒了扒頭發,她疑惑地拔著脖子往窗外看。
窗外有一顆老樹,盤根錯節,枝椏很多,根本跳不下去。
她看著他急得給別人撥打電話,話說一半不知道想起什麼來,又將電話掛斷。
忽然,他冷銳深邃的雙眸落在了她的身上,許靜姿下意識提了一口氣。
“好好的怎麼肚子疼呢?”顧母打開門,看到滿頭是汗的許靜姿,很是焦急。
“我趕緊送她去醫院,沒大事,你們都去睡,別驚動爺爺。”
顧紹珩大步不停地走出去,連給人反應的速度都沒有,將許靜姿抱上車,發動車子嗖地駛了出去。
一路狂飆,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醫生模樣的人站在門外,顧紹珩打開門進去,熟門熟路地上了樓,將坐在地板上的李清馨抱了起來。
一群人匆匆忙忙的跟著他走進去,似是把那個女人當作太後一樣緊張。
許靜姿本來沒打算進去,可是好奇心讓她忍不住一探究竟。
冬夜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吹在她光裸的小腿上,冰涼徹骨,她裹緊羽絨服穿著家居鞋走進那處明亮,朝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原來是半夜練舞扭傷了腳。
她看了眼表,淩晨兩點鍾,這麼晚不睡覺,練什麼舞啊?
醫生囑咐了兩句,帶著人離開,房間裏隻剩他們三個人。
許靜姿和李清馨不可避免地碰了麵。
李清馨痛得臉上出了一層薄汗,柔弱地倚在顧紹珩懷裏,眼神卻是看向許靜姿,十分防備。
許靜姿摸摸鼻子,思考了半秒鍾,還是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李清馨似乎怔了一下,纖眉微蹙,拉了拉顧紹珩的衣角。
許靜姿:“……”
搞什麼鬼,弄得她像是電視劇裏的老巫婆一樣可怖。
這柔弱的模樣和白天所見到的一點也不同,許靜姿板起臉,剛轉過身,被顧紹珩叫住:“你在旁邊的客房休息一陣,天亮了再回老宅。”
“需要幫忙可以叫我。”她說完才走進客房。
許靜姿向來覺得,成全世上的有情人,是最大的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