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在上海呆了一些天,就去了寧波,那邊有生意要打理。
我以為白叔過幾天就會去外地,那樣一來,燕姐就可以繼續和我一起上台演出,可一連幾天,燕姐都一次都沒有來,不但沒有登台演出,連看都沒有來看。
我有點想她,卻又不好問,過了幾天,還是忍不住給她打了個手機,接通後我問她,“燕姐,還好麼?”
她說,“還好,小河,你們的演出怎麼樣了?”
“離得這麼近,你可以來看看啊。”
“現在我已經不在上海了。”
我有點意外,“我說怎麼這麼多天沒有看到你了呢!燕姐,你現在哪裏?”
“在北京。”
“怎麼會去了北京?”
“小雨病了,我來照顧她。”
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小雨怎麼了,要緊嗎?”
“沒關係,是感冒發燒,掛了三天吊瓶,已經好了,前天回去上課了。”
我這才舒了口氣,問她說,“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好,估計以後回上海的時間會很少,主要是住在北京了。”
“那你還演出麼?”
“很想的,但以後機會不多了。”
“為什麼?”
“以後會長住北京,白叔在這邊有投資,這樣我也可以經常見到小雨。”
“這麼說,你以後就離開舞蹈團了,對麼?”
她那邊靜默了一下,然後她說,“應該是這樣吧。”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卻又不想中斷與她的對話,就這麼沉默著,然後我說,“我想你。”
她靜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感動,接著,她語氣很平和地說,“小河,生活就像你的名字,永遠是向前的,有些過去了的東西是無法回頭的,該忘掉的人和事,就應該忘掉,你懂我的意思麼?”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心裏有點難過,也許真的是無法再續前緣了。她見我不再說話,就把手機關了。
我茫然若失。
燕姐的離去讓我心裏空了,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是和柳月湘一起排練和演出,我和她本來就有那種關係,現在天天在一起,不但排練演出分不開,就是吃飯休息也在一起,接觸多了,自然就越來越親近。
有柳月湘在,我對燕姐的思念不再那麼的強烈。
我和柳月湘的關係被周姐看在眼裏,她多少有點嫉妒,這天她對我說,“我聽人說,柳月湘以前很難看,她是整過容的。”
聽了周姐的話之後,我和柳月湘在一起的時候,就會仔細看她的臉,想象著她整容前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割過雙眼皮,磨過下巴,墊過鼻梁,用過玻尿酸什麼的。
說實話我不反對整容,但得知柳月湘是人工美女,這讓我多少有點別扭。除了排練演出之外,我不再像原來那樣和她親近,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她。
接下來的日子,我除了排練演出之外,基本上都是打遊戲度過。
在我看來,有燕姐在身邊才是生活,沒有了燕姐,我沒有了追求,隻能是昏昏浩浩的度日,簡直就是虛度光陰。
這天在家打遊戲,我接到柳月湘打來的手機,她問我,“小河,你還好麼?”
我說,“還好,你呢?”
“不好!”
“為什麼?”
“你不理我,我怎麼能好?”她語氣裏明顯帶著抱怨。
聽到她這樣說,我未免有點內疚,“對不起,我最近比較忙。”
“你還好意思說!”她有點光火的語氣。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就沒有吭聲。
她又問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
我說,“什麼呀。”
“那你什麼意思?”
我說,“排練演出不是挺累的麼,我喜歡在家打遊戲。”
“打遊戲的多半沒出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說得也是。”
“那你還玩?”
“不玩我幹什麼去?”
“我在音樂廣場等你,你來不來?”
我知道,她是要我一個態度,我要是說不去,以後她就不會再理會我,我和她畢竟是搭檔,是舞伴,以後合作的時間會很多,要是把關係弄僵了,那多別扭?我對她說,“當然去了。”
“我等你。”她說完把手機關了。
半小時後,我到了音樂廣場,已經是夜晚了,人很多,在人群中,我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容,是湘姐,她正站在那裏看著我。
她朝著我笑了。俊眉秀目,長發披肩,穿著一件無袖的碎花連衣裙,高跟皮涼鞋,看上去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她的確很漂亮,但一想到這種漂亮來自整容,多少讓我有點別扭。現在整容是很普遍也很尋常的事情,但我覺得,人工美女畢竟比不上純天然。
我走過去笑著問她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她笑著摟住了我的脖子問,“你老實說,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