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到小靚妹會及時的把消息送給蘇千玉的,但我沒想到他會直接坐到我上班的地方等我。他領帶係得一絲不苟,?合體定製的西裝一看就價值不菲,他高大魁梧的身軀不卑不亢的坐在我公司集體辦公室門旁的馬紮兒上,門內則是我與員工們的集體辦公室。

他剛回來接任工作時,蘇家為他辦了一個迎新派對,是在他們家的濱海大酒店辦的,我打著蹭杯酒的幌子過去晃了晃,隻為了瞄這個多年來的假想敵兩眼。二十四歲的他不僅塊頭矚目,自幼修得的風度使得他的氣場格外強大,倒像是個三十而立的成熟人士。仗著好家世,我自幼從不曾怯過場,在他跟前卻總自覺矮了三分似的(身高上確實矮了六七分,可其他個子高的人卻不曾讓我產生這種心理)。

如今他坐在這個破舊寫字樓中的一間集體辦公室的門口,劍眉虎目、刀削般的鼻梁,讓我浮想聯翩的想象他是位穿西裝的一身小腱子肉的英武門神。他本是花氏大本家花虹山唯一的外甥,於花氏一門中,我得叫他一聲表叔,可他卻隻大我四歲,我連聲哥卻都懶得叫,因為他媽花絨絨插足我親姑奶奶的婚姻,致使我親姑奶奶自殺身亡,礙於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各種工作交集往來不得不讓往事都隨風,但私下裏自知理虧的大本家也是要敬讓我家三分的,因為蘇千玉就是當年插足的活生生的鐵證。

“呦,那陣兒風把蘇家二少爺吹來了?”我故意說了句京片子。

出乎我意料的,他一字未提花小鳥,隻將百子醫院當下數字化不理想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這裏麵是想達到的理想效果,你看一下,覺得可行的話,就重新發個方案給我”,他說著將資料袋遞給了我,轉身就要走。

這種小事派個其他人來就是了,用不到他這把牛刀晃一遭過來,我看著他轉身欲要離去的背影明白了,他不是不提花小鳥,是以為我會帶她來我這兒上班,沒看到花小鳥他也無所謂要說什麼。

“呀,你不知道吧?”我說著掏出香煙點燃。

他果然應聲停下了腳步,扭過頭帶著問號望向了我,沒有說話。

真能沉得住氣。我心裏“切”了一聲,說:“跟你家領養蘇雲鳳一樣,小鳥呢,算是我家的孩子。這個意思,你明白的吧。”

我家真真假假的幹女兒很多,但像蘇家領養嬰兒蘇雲鳳的那樣的一個也沒有,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狐假虎威,而是探探蘇千玉知不知道花小鳥的真實身份,雖然覺得他並不知道,否則我認為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她說出那句話的。

蘇千玉沒動,也沒說話,但向來沉穩的臉上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驚詫。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提議道:“要麼,找個地方坐坐?”

他微微笑了一下,“改天吧。今天排滿了。”又說,“應酬時需要抽煙也就罷了,不應酬的時候盡量別抽了。”

我怔了一下,愣神的功夫他就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