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正是因為此事才閉關的!我們離開你之後,師父曾日日嚐試尋回沉雲鏡,卻並未任何進展,反倒是通過他多年的靈力與道行,經十數日才測算出金粟還在你那裏,她的魂靈聚攏在桂樹裏。師父說之所以後來測算不到,可能是她擅自讓魂靈離開保護自己的樹身所致。”七心道。
“你是說,這是她用魂靈真的進入我的夢境所致?”慕秋惜開始著急道。
“是的!”七心道。
“那這麼說來,豈不是我害了她?”慕秋惜激動且自責起來。
“七心!點香!”空盡道。
“好的,師父!”七心趕忙將屋中早就準備好的各式香爐,香鼎點起。
轉眼間,一室之內,已是白煙繚繞,香氣彌漫。
慕秋惜已經將雙魚洗盛了水。此時盆中雙魚開始悠遊,慕秋惜不知怎的,也開始渾身無力,視線模糊。
“師父,雙魚洗,啟動了!”七心開心道。
“隻是啟動,離掌控它,還早著呢!”空盡道。
“師父,金粟的下落你已經有了,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慕秋惜呢?”七心道。
“心兒,你難道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了嗎?”空盡問道。
“當年為師我折在了這雙魚洗上,如果不探究出這雙魚洗能做到的是什麼,能隱藏的是什麼,怎麼扳回一城?”空盡苦口婆心道。
“那師父,現在您進展到哪裏了?”七心趕緊賠笑道。
“等成了再告訴你。”空盡道。
“那徒弟能幫什麼忙嗎?”七心問道。
“你替為師守著香陣,及時續上,不斷香火即可。”空盡道。
“這個簡單!”七心道。
約半個時辰過後,強大的紅光環繞在空盡的身體周圍。
“師父,是沉雲鏡!”七心喜道。
空盡已全身貫注運功施法,並未聽到。
緊接著紅光變成了白光,如那日七心感受到的那般。七心迅疾躲遠,可沒待他走出幾步,白光已經變成了煙霧,煙霧之中再次出現了流動的畫麵。
杏花一茬一茬的,白成了海。
“哥,哥,我們去折杏花吧”,他總是想起一個甜甜的,略帶撒嬌語氣的聲音。
他總是記得那時候,他才不過爬到樹上剛折了一小枝,就被人追著落荒而逃的樣子。
“哥,哥,我想吃杏子。”他記得他那時總是說她不長記性,明明之前好幾次因為吃杏子吃多了,燒心,難受好幾日,可她就是仍然不改,該吃照吃。
今年這個時候,他折了漫山遍野的杏花,覆滿了她的墳塚。他還想聽那個讓他無所不應,就想寵溺的聲音,隻是再也聽不著了。他隻能閉上眼睛,默默地任眼淚肆虐。
他實在太專心了,也實在太難過了。他不住地在心裏怨怪自己,為啥弄丟自己的妹妹,如果兩年前不是自己沒有看住她,她怎麼會有今天的下場?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略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但神情顯得特別焦急,他讓來人先緩緩再說話。
“袁兄弟啊,越姑娘不好了,她跳崖了!不過……”還未等來人話音落,他已經像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奔下山去了。
待他急衝衝的回到家,見到越木英的那一刻,越姑娘正昏睡著,臉上也有好幾處傷痕。
即便郎中已跟她說過越姑娘暫無生命危險,養些時日,就能醒過來,他還是心急如焚,生怕越姑娘有個好歹。
他日夜都守候在越姑娘近前,反正他喜歡越姑娘絕對不是個秘密,他含在嘴裏怕化了,且誰都不能跟他爭的,寶貝珍品一樣的存在就是他家越姑娘。
他並不曉得越姑娘從前如何,他隻知道她是遭遇了變故,失去了家園的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他亦能感受到越姑娘心裏有他。
她會靜靜陪著他,哪怕不說話,也不會覺得無聊,因為她靠著他的肩頭,他們都能清晰的聽到對方心跳加速的聲音。
她也會跟他聊好久好久,就是總能說到會心處,也總能惹得本來話不多的他打開了話匣子,侃侃而談。
他們在一起,總覺得時間是不夠用的。他們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一起。
一日晴好,總算終結了連日陰雨。想起正是曬被子的好光景,袁清看了看仍舊昏迷的越木英,起身回到自己屋裏抱被褥正打算往出走。
誰知道被褥裏竟掉出來一封信來。他把信收起,待被褥晾開,仍舊回屋拆封,仔細看來。
洋洋灑灑一大篇,他隻記住了醒目的幾個字:我虧欠你妹妹!我會拿命來還的!他再三確認字跡,是她的,沒錯!
他內心陷入掙紮,自己跟自己糾結拉鋸了一萬個來回。
他偷偷藏了信,不想被任何人看見。然後依舊若無其事的去到越木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