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手裏的國產機是防水的,不至於進去以後兩眼一抹黑,白爭小心的蹲下身子,讓自己身體的其餘部位也接觸到水,嚐試著去適應水溫。
此間約莫有半分鍾的時間,他沒有任何動作,而後轉頭給了巫瑪劉罕一個眼神,深吸一口氣,用倒栽蔥的姿勢紮進那個筆直向下的水道裏。
剛入水身體就做出了反應,全身上下的毛孔急劇收縮,那種寒冷侵襲的感覺就像是周圍有無數的小蟲在往皮膚裏鑽一樣,但是很快他就適應過來,眯著眼睛,打量四周。
水道的內壁上沒有任何的刀工斧鑿痕跡,光滑無比,可就是因為它光滑的過分,白爭才不信它是大自然孕育出來的,況且這條水道是個工工整整的正方形,寬度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輾轉,說是天然形成,那簡直就是在自欺欺人。
綠色的湖水裏漂浮著很多細小的浮遊生物, 手機的燈光在這裏受到了局限,根本照射不到水道的底部,白爭想要往下再探一探,卻感覺一股拉力從手腕上傳來,繩子不夠用了。
肺裏還有一多半的氣,白爭的猶豫隻是一瞬間,解開繩子,任由它漂浮在水中,自己孤身向下。
通道裏的水是靜止的,沒有暗流衝刷可以省去不少力氣,實際上他也不需要遊動,隻要用手掌貼著周遭石壁借助反推的力量就可以迅速向下。
下降到三米多深的時候,白爭猛然停住了,甚至還慌亂的吐了幾個氣泡。
水溫變了。
原本他都已經適應了,可就在剛才,一瞬間,溫度變了,變得更冷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剛從冬天的被窩裏鑽出來,讓人迎麵潑了一盆帶著冰碴子的冷水一樣,渾身戰栗。
抬頭,那個原本距離自己隻有一米多高的項鏈末端,此刻居然像是一條蘇醒過來的彩蛇一樣,在水裏瘋狂舞動起來!
心中有一塊黑色的陰影在急速擴大,像是暴風雨來臨時天邊翻滾的烏雲。
低下頭,他能看見,自己的腳底有兩顆赤紅色的眼眸在映射著手機燈光,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湖麵之上,巫瑪已經把項鏈整根扯了上來,隻不過末端的白爭了無蹤影。
人才下去幾十秒而已,前麵還沒什麼異常,可沒過多久劉罕就發現了水麵上旋轉的龍眼,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正在緩緩形成。
他們倆試圖把白爭拽上來,但是,徒勞無功。
“你回去,找人,我在這兒。”
劉罕在肖虎山一帶生活了一輩子,自然也能聽懂巫瑪的話,而且在接收到命令以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掉頭就走。
肺裏的氣已經用得三三兩兩,腳底傳來的那股吸力讓人心間發慌,白爭用雙手死死撐著兩旁石壁,不讓自己被水流倒卷進去,可是,氧氣耗盡的他,又能堅持多久?
頭頂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努力的抬起頭,視野並不清晰,是一個朦朧的身影,在它的周身有很多的毛,像是會呼吸一般,隨著它的動作而即時鼓動,它,好像是衝著自己來的。
氣息在此時用盡,雙臂脫力,任由水流把他帶向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