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振東閉上眼睛那一刻,喬初隻有一個念頭。
她再也沒有爸爸了。
以至於身體比她的神經反應更快,來不及嚎啕,她的淚水就直接落了下來。
“爸爸……”喬初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喬振東,“爸爸,你醒醒。”
“別睡了。”
“你要說的話還沒說完。”
“我不要你的財產。”
“別睡了,爸爸。”
林曼青尖銳的哭聲劃破了整個病房,那個氣質猶存,向來不急不緩的女人,跪在地上,“老喬,沒了你,我可怎麼活啊。”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喬初根本反應不過來。
前段日子見了還爽朗的父親,突然間,就倒下了。
她整個人顫抖著,嚐試著想要在掙紮一下,手還沒有從對方手裏抽出來。
她感覺到喬振東的身體在一點點便涼,一點點的僵硬。
病房突然出現了很多人,他們撤下來喬振東身體上麵的管子,想要用白色的布的把他整個人蓋起來。
那一瞬間,喬初就跟瘋了一樣,死死的把喬振東護在身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死死地拉著他的床。
眼淚一點點往下麵掉,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上去。
那樣的喬初,像一個野獸,像一個護食的崽。
不過幾年,喬初就經曆了兩次生離死別。
喬夏的死帶給她的傷害還沒有消去,喬振東又離開了自己。
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沒了。
唯一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沒了。
喬初彎膝把頭埋在腿裏,牙在腿上咬了一個印。
她疼啊。
她心比以往都要疼啊。
是不是她上輩子得罪了什麼人,做錯了什麼事,怎麼偏偏什麼都要落在她的身上。
盡管喬初在不願意,該舉行的葬禮一點都沒少。
可能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在喬振東死後,出現了一個律師,把整個儀式打理的有條不紊。
喬初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不但要應付往來的賓客,還要應付已經崩潰的林曼青。
“喬小姐。”喬振東死後的第三天,還沒有下葬,律師就把喬初請了過來,推了推眼鏡,把手裏的文件遞了過去,“這是喬總的醫囑,這份遺囑很早就立了,裏麵關於財產的部分寫的很明確。”
“不,李律師,我現在沒有辦法去管這個。”喬初還沒有從喬振東去世的消息緩過來,甚至都沒有去接,“你能不能,把這些都給我的母親?”
“喬小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對於喬總的事情我也感覺很難過,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希望你能節哀。”李律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語氣裏麵沒有一點波瀾,平靜的像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不過這份遺囑,喬總已經吩咐過了,不可以轉讓,不過我還是想提醒您一句,林曼青女士得到的不會比您少,這裏麵是喬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喬總在赫氏股份的一半。”
早年的時候,赫氏曾經有過一次危機,當時楚家和喬家都以入股的方式投了一點錢,後來這點股份,慢慢成了不動產,喬家在裏麵占的是百分之十,也就是,現在喬初有百分之五的赫家的股份。